胡姬眼看就要得逞,却生生被人半路打断,自是气到几乎撒泼。
男孩小心的将梁儿拖上岸,动作不急不缓,简单查看了一下梁儿的状况,便扭头对上胡姬,眸光毅然。
“大胆的是你!光天化日,竟明目张胆谋害人命!”
闻言,胡姬一脸的无所谓。
“呵,她只是一个贱婢,何劳我来谋害她?她可是自愿跳下去的,与我何gān?”
男孩定定看向胡姬。
“此女是如何跳下去的,本公子方才自是看得清楚,无需美人提点。”
他面上并看不出任何qíng绪,却不知为何,竟让胡姬莫名生出了一分惧意。
此时远处跑来几个宫婢,皆是满面焦急,口中还大喊着“公子”。
她们见男孩全身湿透,齐齐惊骇不已。
“公子,这是怎么了?……”
“快先救人!将她带回紫阳宫,传太医!”
男孩扬声吩咐,复而俯身对着梁儿叫道:
“喂!醒醒!……你还好吗?”
听见有人唤她,梁儿微睁了眼。
朦胧中,她仿佛见到了十岁时的赵政,黝黑的眸子,jīng致的五官,那是个有些早熟的孩子……
她嘴里喃喃道:
“公子……”
听到这男孩是个公子,胡姬方才端正了些许态度,扬着头自亭中走出,一摇一摆来到男孩的跟前。
“你是公子?哪一个公子?”
男孩并未给胡姬面子,他仍是面朝着梁儿,眼看着自己的宫婢将梁儿抬走,方才放下心来。
片刻,他转身,淡声开口,声音较同龄的孩童沉稳许多:
“长公子,扶苏。”
紫阳宫中,一位太医刚一见到躺在chuáng榻上的梁儿,立即大惊失色,转身对扶苏道:
“公子,此女是大王身边的侍婢梁儿!”
“那又如何?”
扶苏并不知晓梁儿的身份,更不知太医为何会有如此反应。
太医近前一步,似乎极为慎重。
“她落水一事,公子可通报了大王?”
扶苏摇头。
“她只是一个宫婢,似乎也无xing命之忧,这种事,无需去烦心父王吧?”
太医敛头,诚意谏言。
“公子有所不知,此女对大王而言绝非寻常宫婢。下官劝公子还是快些派人去望夷宫通报一声为秒。”
这个太医年纪虽然不是太大,但是却在太医院为官近十年,对于梁儿当年的事迹,他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长公子心善将她救回,若是迟迟没有上报,大王怪罪下来,难免会遭到牵连。
扶苏虽是不解,却也将太医的忠告听了进去,点了点头道:
“本公子知道了,这便派人过去,你快些为她诊治吧。”
赵政下了晨议刚刚回到望夷宫,便收到梁儿落水被送至紫阳宫的消息。
他心急如焚,几步上了车撵,命赵高极速行往紫阳宫。
赵高亦是心系梁儿的qíng况,一刻也不敢耽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紫阳宫门。
赵政冲进内室的瞬间,扶苏连忙行了拜礼,可赵政却视若无睹,直奔向榻前梁儿的方向。
榻上,梁儿盖着厚厚的棉被,却仍是浑身发抖。
她面色惨白,唇无血色,眉头紧锁,额上满是冷汗。
赵政心头一紧,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却发现她身体滚烫,竟是发了高烧。
赵政大骇,转头看向太医。
太医很是识相,主动上前一步,躬身道:
“大王,梁儿姑娘旧伤复发,伤口裂开又掉入池中浸了冷水,现下已引发了炎症,高烧不退……”
“伤口裂开?还落了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政大惊。
好端端的,伤口怎么会裂开了?又为何会落水?
“父王,是一位美人以一张琴相要挟,此女才会跳入池中的。至于她左肩的伤口裂开……儿臣当时听了她的琴音,觉得许是她抚琴之时用力过大所致。”
听见扶苏上前答话,赵政垂眸,声音幽冷:
“你怎会出现在哪里?”
扶苏一凛,跪地拜道:
“父王,儿臣知罪,不该枉违禁令,靠近凤凰池。请父王责罚!”
“去将《秦律》抄写千遍,完成之前不许走出紫阳宫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