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自己嘴快了一下,就差点被几个小屁孩打个非死即伤。再多管闲事的话,怕是也太不珍惜上天给她的第二次生命了。
她刚要挪步离开,却觉眼前一黑,就这么两脚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估计刚才她那一阵发力是打了jī血的逆天而行,如今她是气力用尽原形毕露了。
朦胧中,梁心颐耳边响起一个稚嫩的童声,可语气却异常沉稳,沉稳到不该属于一个如此小的孩子。
“你怎么了?喂……”
意识又慢慢回到脑中,梁心颐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看起来也是二十二三的年纪,皮肤细白,黑发如墨,朱唇yù滴。
她穿的是暗青麻衣素衫,肩肘处还隐有些许补丁,却还是难掩她的惊鸿之貌。
唯独遗憾的是那眼神中略带了些孤独与落寞。
女子见她醒来,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道:
“你总算是醒了。我们请不起大夫,不知你何故昏倒,怕是伤了他处,真是担心得紧。”
女子身后走出了方才被欺负的小男孩。
他的头发已经梳理整齐,脸也清洗过了。这样看来,他还真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孩子,长相与那美貌的女子有七分相似,想来必是一对母子了。
那孩子表qíng淡然,似乎还略带一丝不屑的望着梁心颐,沉声道:
“欺负弱小不是英雄,但不懂得量力而行同样不是英雄所为。”
梁心颐怔怔的看着这个刚刚一本正经教训了她的小男孩,傻傻的问了一句:
“你几岁啊?”
“七岁。”
他淡淡的回答。
“七岁?”
梁心颐哑然,这孩子竟然只有七岁,他说话的语气会不会太早熟了点?
“你莫要见怪,这孩子命苦,从小便早早更事于常人,说话做事间多少已经脱了些孩童该有的稚气。”
美丽的女子替儿子解释着,表qíng有些无奈和黯然。
“不,无妨的,我只是在想,令公子如此早更世事,日后定能有所作为。”
梁心颐这话绝不是刻意逢迎,而是发自肺腑。
这个孩子被人欺负的时候她就看出他与众不同。
一般来说,一个孩子,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已是万中无一,加上他说话间又气宇非凡,以后肯定不会是个碌碌无为的人。
梁心颐救了他,他非但没说声谢谢,还跑来数落她一番。可梁心颐就是提不起丝毫怒意,反而被他身上qiáng大的不知是什么的气势吸引。
尽管他身边坐着一位天仙下凡般美丽迷人的母亲,梁心颐的目光还是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分毫。
男孩的母亲继续道:“你言重了,我作母亲的不奢望他有多大作为,只要不再被人欺扰,过得自在快活便好。”
说罢又黯然神伤起来,看得梁心颐心里犯堵,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只是不知如此气势qiáng悍又早熟的男孩,又怎么会被别的孩子欺负的?
正在这话有些接不下去的时候,男孩突然说道:
“娘亲,我饿了,我们都大半个月都没有婢子使唤了,他们怎么还不派人来?”
这话让梁心颐顿觉还魂了一般,士兵分配她去做婢子的事忽的又闪回了她短路的脑袋。
“请问……这里是朱家巷最里面的院子吗?”
她弱弱的问。
“正是。”女子道。
“那,这里可是公子政的住处?”
“正是。”
“呃……我想我应该就是那个新来的婢子了。”
男孩顿了一下,淡淡道:
“难怪,这里平时半个外人都没有,今天竟冒出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大英雄’来,我早该猜到的,只是没想到这次的比以往的qiáng了一些。”
“大英雄”三个字被他咬得异常清晰刺耳。
“政儿,人家可是救了你的,就算只是个婢子,也是你的恩人啊,怎可如此无理,娘平日是如何教你的!”
女子急道。
“夫人,没关系,公子说的没错。我虽替公子解了围,但后来晕倒也是被公子所救,本就是扯平了的。”
不知为何,分明是梁心颐被瞧不起了,可她却下意识的帮着那个小子说话。她搞不懂难道她是上了婢子的身,连思想也跟着“婢子”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