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露齿一笑:“刚才已经说了,你要的话,你就欠我三百八十万欧元,打个折扣,算你三百万吧,利息也免了。”
冷翠瞪着他,气得差点跳起来,还当他有多好的心呢,原来是打好了如意算盘来收拾她的,试问,她在意大利身无分文,无亲无友,护照都还捏在他手里,如果不住姐姐的旧宅,还能住哪去呢?
她委屈得直吸鼻子,“我,我要……”
祝希尧就等她这句话,露出了久违的笑容:“OK,你要就很好办嘛,那你就欠我三百万欧元,就算你在国内跟公司签的那份人事合同无效,你现在最大的债主也还是我,想想看,你打算怎么还债?”
“还债?现在肯定还不起……”冷翠被彻底打败。
祝希尧优雅地吐出一口烟,笑得邪乎:“不急,你只说怎么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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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翠搬到祝希尧的“鸟笼”没两天,就差点送了命。
她搬过去是因为祝希尧要全面整修碧昂的旧宅,祝希尧亲自派人接她过来的。她还是住“鸟笼”的三楼,原来的房间。“全面整修的话,预计得花费一百来万欧元,你就欠我四百万欧元了。”祝希尧在她搬来的头天晚上就把账算在了她头上。
冷翠恨得牙根直痒。
但祝希尧要她还债的方式倒还算“温和”,不限定时间,只需要二十四小时不离他左右,每天一千欧元,以此推算下去,直到还完所欠的三百多万欧元为止。现在好了,又添了一百多万,没个二十年是还不完的。
“你的身份就是我的私人助理,”祝希尧先确定她的身份,“我工作之外的一切生活上的事务都由你来安排,包括起居饮食、行程、应酬、休息等,除了洗澡和睡觉,你必须时刻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当然……如果你想跟我睡觉,我也是乐于接受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颇为暧昧,“那样的话,薪水翻倍。”
第五章 qíng定落日桥(7)
“对不起,我不是jì女。”冷翠横他一眼。可恶的男人!
祝希尧说:“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如果你是,我不会对你这么看重。”
这个样子也叫看重?无端压给她数百万巨债,做牛做马还给他,如果姐姐天堂有知,肯定会恨死这个男人。
不过还好,祝希尧白天都要去公司,很少回家,只有早上和晚上在家,说是二十四小时,冷翠真正跟他相处的时间不超过五小时。白天他去公司的时候,冷翠起初是跟安娜说话,想寻找机会问她,姐姐那些不知下落的画,但后来发现她不是很喜欢聊天,对冷翠再次入住“鸟笼”明显没有前次那么热qíng,冷翠也就不打搅她了,自个在花园里转,或是摸到祝希尧的书房翻书看,一看就是半天,日子倒也不难打发。
搬过来的第二天,她还以去市区买冬装为由,见了一次文弘毅。是文弘毅约她的,两人在街上漫步,边走边谈。佛罗伦萨的街道都很窄,狭长的小道上铺着石板,皮鞋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声音,在悠长的老巷里久久回dàng。行走在这样古雅静谧的小巷,若不是偶尔驰过的摩托,似乎能听到那古老而悠扬的教堂钟声和“嘚、嘚”的马蹄声。恍然间,冷翠竟像回到了那古老的中世纪,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和宁静,仿佛觉得在那小巷深远尽头的拐角,会忽地转出一个着曳地长裙,高举把洋伞的贵妇来。
都说佛罗伦萨是一个久居才能生qíng的城市,广场上成群的鸽子,弹琴歌唱的艺术者时刻让人体会着làng漫别致的欧洲风qíng,这风qíng让人陶醉,冷翠来意大利不过半个月,却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喜欢上这座城市了,上次跟祝希尧逛市区,却好像没有这种感觉。
而huáng昏的佛罗伦萨,景色尤为迷人,楼高巷窄,远望过去几乎是一线碧天,街头随处所见的是一种模仿百合花与芍药的徽章,文弘毅说那是梅迪奇家族的徽章,这个家族出身于药商,曾经是这座城市的保护人。文艺复兴时期的伟大艺术家们都接受过梅迪奇家族的人援助,像米开朗琪罗,十三岁就被他们培养学雕刻,所以才有后来的惊世之作《大卫》。
“还有一点不能忘记,佛罗伦萨的市民们对文艺复兴的爱护和培育也是至关重要的,知名的艺术家们最害怕的就是这些挑剔的批评家们,很多艺术家因为忍受不了他们惊人的鉴别力而从这个城市逃走,所以才导致文艺复兴的过早终结。比如说曾经是拉斐尔老师的画家贝尔吉诺,喜爱古典风格而致力于创作,结果不能投佛罗伦萨市民所好,最后告老还乡,退隐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