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川往事_作者:玄隐(55)

2017-09-24 玄隐 现代言情

  他自个儿说着说着,美滋滋地笑起来了。

  我拧他的手:“明白了。我爸骂了你一顿,你紧张了,就长出这一身的大包来。这就是压力呀。哥哥,我给你泡柠檬茶,我给你涂药,我给你按摩,我给你解压,好不好?”

  他低声说,“卫生间里有保险套,咱们还是来点实质xing的吧。”

  沥川拒绝脱掉衬衣,说一身红包影响美感。隔着薄薄的衣物,我们身体紧紧契合,轻轻碾动,迅速被qíngyù淹没。我们在近乎窒息的纠缠中进入高cháo。那一刻,他的身躯紧绷着,在我的怀中轻轻颤抖。

  我们分头洗了澡,他老老实实地趴在chuáng上,让我给他涂药。

  全部涂完后我汇报成绩:“前面十三个,背后十五个。一共二十八个大包。为防止化脓感染,你不可以戴假肢。还有,” 我看了看耳温计,“你在发烧,三十九度五。这种时候还做爱,王先生,你当真yù火焚心。”

  我独自到楼下的医务间给他拿了退烧片和一包消毒用的棉签。吃了药,他沉沉地睡了,到了夜半,他要爬起来。我一把按住他,“我去拿。”

  我找到冰箱,拿出奶瓶,检查有效日期,过期一天。我只好穿上自己的衣服,到一楼服务台去打听哪里可以买到牛奶。

  “小姐,我能帮您什么吗?”服务员忙着接听电话,一位保安走过来说,一脸严肃,神色警惕。

  我猛然想起我身上穿的还是白天骑自行车时的衣服。一条被尘土染成huáng色的牛仔裤,一件紧身黑色羊毛衫。头发没梳,乱糟糟的。一副失足少女模样。被这金碧辉煌的大厅一衬,在那保安的眼里,就像一只灰溜溜的过街老鼠。

  可是,我是谁?我爱学习、爱劳动、爱生活、爱沥川,我是祖国美丽的花朵!

  想到这里,我的胸挺得笔直,拿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目光,睥睨他:

  “请问,哪里可以买到脱脂鲜奶?”

  保安根本不理这茬,反而问:“小姐住哪间房?”

  “709。”

  “宾馆提供二十四小时全职服务。想要什么,一个电话就可以了。”他打量我,口气中有一丝嘲讽。住在这里的客人,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

  “哦,是吗?那我回去打电话好了。”我转身想走,他拦住了我。

  “小姐,可以看看你的身份证吗?”

  “没带。”

  “跟我来一下。”他不客气了,连“请”字都不说了。

  我心里暗暗紧张。我未满婚龄,和沥川也不是夫妇,怎么能同住一房呢。给人抓了,说也说不清啊。

  我只好跟着他来到前台。

  他问一个工作人员:“小秦,709号房住的是哪一位客人?”

  那人查了一下计算机,答案出乎我的意料:“是一位小姐,谢小秋。”

  保安打量我:“你,是谢小秋?”

  “是。”

  另一个人正在旁边打电话,听见我的名字,连忙走过来圆场:“不要误会,不要误会。小姐,对不起。老蔡,我来解释一下。是这样,几个小时前,709号房的王先生打电话过来,说他的女朋友今晚会住进来。他则搬到隔壁的708号。已经办过了手续。”

  保安怔了一下,怀疑:“怎么来了新客人,反而要住旧房间?”

  工作人员说:“是这样。王先生说,他希望把临湖的那间房让给他的女朋友。”

  “对不起,谢小姐。”保安很拘谨地给我道了一个歉。然后,他让我等着,很殷勤地跑到二楼餐厅,替我拿来了一大盒脱脂鲜奶。

  我回到房间,地灯暗幽幽地闪着。沥川在黑暗中瞪着大眼看着我。

  “怎么去了那么久?”他说,“忘了告诉你,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喝完牛奶,我继续给他量耳温。三十九度五,一点也没退。chuáng单衣裳都汗湿了。

  我给他换衣裳,换chuáng单,然后去冰箱拿冰块,拿毛巾,给他降温。

  “去睡吧,我没事。”他在黑暗中说,嗓子哑哑的。但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生怕我会溜走。

  “沥川,你可别生病,一病就是一个半月。”我坐在chuáng头,把冰块装进密封袋里,用毛巾包着,压住他的额头。他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睡不好。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问我:“为什么没听见新年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