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南伸手扶她,容嫣非却瞥他一眼,不理,自行下马,方一落地,脚上便是一痛,李昭南伸手扶住,她便倒在李昭南臂弯中。
容嫣非立时挣脱开,扬眸看他:“谁要你假好心?”
李昭南冷哼:“我看箭术便不必比了吧?我李昭南可不会趁人之危,何况,还是个女人!”
“奕王,我伤的是脚,手可没伤!”容嫣非一跛一跛追上李昭南,李昭南却转身而去,目光望向芷蘅,秋风下,她雪袍飞扬,淡淡微浮的轻红染了凝白容颜,浮云如雪,雪似云飞。
适才,因容嫣非跌下马,摔伤脚踝,二人不过徐徐策马而来。
忽觉广场静谧,正巧听见李昭玉一番挑衅。
他本yù立时而来,却仍是止住了。
芷蘅的歌喉他亦不曾见识,况且,他亦要所有人知道,芷蘅除了容颜美貌,还有许多惑人风致。
直到……皇后出言嘲讽。
李昭南一步步走向芷蘅,芷蘅绝美双眸被秋阳染上一丝奇异色彩。
李昭南的目光却深得迷魅,深得……摄人心魄。
他亲耳听见了她一曲高歌。
那千回百转的音色,似仍旧丝丝缕缕婉转云端。
所谓余音绕梁,许便是如此吧?
李昭南目光惊艳,幽幽看着芷蘅,他伸手揽住芷蘅纤腰,转首望向李昭玉,李昭玉并不回避,冷冷看着他。
他是故意要羞rǔ芷蘅。
李昭南不怒反笑:“大哥,芷蘅的歌喉可还说得过吗?”
李昭玉望向芷蘅,芷蘅眸若星辰,却只照在李昭南身上,他冷笑道:“歌妃的女儿,自是名不虚传!”
“大哥此言差矣,芷蘅这点微末伎俩,如何比得上太子府云妃的舞姿曼妙?”李昭南唇角勾动,李昭玉霎时面如死灰。
他凌眸瞪他,李昭南却悠然笑道:“云妃当年乃皓月楼第一舞姬,娇艳动人,舞若惊鸿,呵,本王曾有幸曾亲眼目睹,只是当时不识qíng趣,佳人邀约,本王未能亲赴,但想必那一弯玉臂万人枕,一点樱唇万人尝的烟花女子,自也是名不虚传的,是不是啊?大哥?”
一席话,丝毫不留半分qíng面!
李昭玉乍然怔忪,秋寒,顿时令气氛犹如凝霜。
便连芷蘅亦是一惊非小,她望着李昭南,她虽心知,李昭南讲话向来不留一点余地,可这样当着容嫣非及阿那国使臣还有李稔的面如此,还是不由得令人捏一把汗。
芷蘅连忙去看李稔,但见李稔只凝眉不语,面色凝重。
皇后亦是一脸霜色,沉沉垂目。
一边的莫贵妃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qíng。
李昭南望向皇后,冷眸如潭:“皇后娘娘出身名将之家,身份尊贵,高人一等,只是不知当年上官将军征战沙场之时,上官夫人与人偷qíng被捉jian在chuáng后反咬jian夫qiángbào,是否皇后娘娘亦是得了母亲真传,如此口尖舌毒?”
皇后花容立时失色,望向李昭南,他目光深幽,冷如霜剑。
皇后心口起伏不定,只是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始终不敢出言反驳一句。
只得愤愤侧首,几乎气结。
李昭南冷冷挑唇,望向芷蘅时,目光方有一丝柔和:“我们走吧。”
芷蘅看看他,心中万千感慨。
李昭南目光只是淡淡的,可他对李昭玉与皇后的讥讽,分明是为了自己。
心中涌动,却只是嫣然一笑,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随在他的身侧。
“站住!”
正是此僵持之际,容嫣非娇脆的声音响起。
李昭南回眸望去,容嫣非手握马鞭,直指李昭南心口:“奕王如此,可算是临阵脱逃?”
李昭南握着芷蘅的手不曾放松,另一支手却轻轻拂开容嫣非的马鞭:“公主,还是等您的脚伤好转,再说吧。”
“不准走!”容嫣非不依不饶,闪身至李昭南与芷蘅身前,李昭南冷眸看她,笑道,“公主,若要比试,本王天府中随时恭候,适才堕马若非本王相救恐怕您早不能安然站在此处,又何必大庭广众之下,自取其rǔ?”
“笑话!”容嫣非面色cháo红,显然对输了一阵颇为不服,直yù找回颜面,“我们糙原女子,个个能骑马、会she箭,哪里像你们中原女人,只会唱几句莺莺燕燕、靡靡之音?”
说着,细眉挑向芷蘅,暗含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