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鹰突然伸出手来,莫心荷心头一震,惊叫道:「你要做什……」
「妳的嘴角受伤了!」他的语气虽然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然而,拿着手绢为她擦拭嘴角血丝的手,却出乎意料的温柔。
莫心荷因为他的温柔而忘了反抗,也不再破口大骂,只是瞪大倩眸紧盯住他不放。她应该拒绝他、反抗他的,她的理智一直在她耳畔对她千命万令,可是她的心却违反了理智,背叛了她。她只是静静地任凭他一次又一次的拭去嘴角的血红。
「痛吗?」夏侯鹰问,语调冰冷依旧,眼神却比方才多了一份柔qíng,不再那么缺乏温度。
莫心荷被他看得芳心悸悸,被动的摇摇头,她只觉得他碰触过的地方正在发烫,但是并不痛,若是他不提醒她,她根本忘了她方才被人踹了一脚的事,更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破了皮。
「很抱歉,我的手下失礼了。」夏侯鹰定定的深凝着她。
莫心荷无力招架,心慌意乱的垂下眼帘,说道:「你不要怪他们,他们只是护主心切罢了。」她真的不怪对她动粗的玄日,反而很受感动,能让手下如此忠心耿耿,代表他是一个深得人心的好主子。这么一想,她心头的气消褪许多,决定和他好好沟通,问明事qíng的真相。她总觉得他并不坏,虽然她很气他。
于是莫心荷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心绪,毅然决然的抬眼重新面对他,「你为什么要把我抓来?」
她这么单刀直入,夏侯鹰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不过他究竟是红门门主,一眨眼便重新掌握状况。「因为我恨何培夫!」他倒也gān脆。对于她的不知qíng,他并不意外--何培夫会掩饰自己的罪行系天经地义的人之常qíng。
「为什么?」
夏侯鹰望着她,并未回答。
莫心荷急于知道原因,急切的又问:「你既然把我抓来当人质,我就有权利知道一切!」
她那一脸认真的表qíng,令夏侯鹰心中产生一股异样的悸动,莫名的、甜甜的,而且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但是在另一方面,带着酸味的难言怒火也同时侵蚀着地的理智,颠覆地、心中那座冰山--
她那么在乎何少昂?甚至爱屋及乌的对何培夫也如此关切!?
夏侯鹰下意识的紧握双拳,无名的怒火直冲心口,烧得他痛苦难挨。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有如此反常的qíng绪和心境?
见他不说话,莫心荷更加心急,「你告诉我吧!」她的双手下意识的握住他的。
夏侯鹰眉心微蹙,双眼闪电似的扫向双手,不是生气,而是诧异。
莫心荷却尴尬又窘迫的迅速收回自己胆大妄为的一双小手。老天!她在gān什么呀?
她忐忑不安的缩成一团,不敢面对他,只愿地上突然出现一个大dòng,好让她躲起来。
原以为夏侯鹰会取笑她,但他没有,只是面无表qíng的回答她的问题,「何培夫杀死我的双亲,害我家破人亡,所以我也要杀了他全家……」
「不可能的,我父亲不会杀人!」莫心荷激动得驳斥。
父亲!?这词像一把无qíng冰刃,狠狠的划破他的心口。是这样吗?她和何少昂已经好到直唤何培夫那贼人为父亲了!
夏侯鹰恨恨的撂下狠话,「不会?等我抓到何家父子,在他们父子受死前,我会给他们机会向妳坦承自己的深重罪孽!」
「不准你动我父亲和少昂哥哥一根寒毛,否则我不会放过你,风谷也不会轻饶你的!」莫心荷并不想把风谷牵扯进来,只是一时急慌了,没了主意才冲口而出。
「正合我意,我早想和风谷算算总帐了,我倒要看看风谷的代理人如何向红门jiāo待!」她对何培夫父子的极力维护,看进他眼里便不自觉的转化成足以焚天灭地的怒火。
「卑鄙!风谷和红门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无冤无仇,你休想藉题发挥!」在她的内心深处,有一个非常顽qiáng的自我,正在声嘶力竭的告诉她,他不是那种无耻下流的男人!然而,维护风谷的qiáng烈动机,让她硬是忽略了内心真正的想法,而毫不留qíng的盲目攻击他。
「井水不犯河水?」她无qíng的攻击,促使他态度更加冷酷qiáng硬。「风谷包庇杀死我双亲的凶手在先,藏匿红门的叛徒武叙扬在后,这又该如何解释?」
「我……」他已经知道武大哥的事了!?一连串出乎意料的冲击,震得莫心荷无言以对,困难的吞了吞口水,才期期艾艾的挤出一句不成调的问话。「你……到底……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