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展锋回到家里洗了个澡,一看时间还早,想到妈妈那个电话,看来这事的确得好好处理,不然,不要说两边爸妈看出破绽,光他和韩书茗就得闹内讧。
他坐在沙发上,这是先前韩书茗坐过的位置,想到她对着电话那拘束和不安的神qíng,他挑了挑嘴角,心想:看她平时jīng明能gān的样子,但真要论演技,连玩票xing质都算不上。
就这样带她回家过年,要面对爸爸妈妈姐姐姐夫亲朋邻居,只怕早晚得露馅,希望她到时候不要这么幼稚才好。
茶几上还放着她喝过水的那只杯子,那是他两年前去江西出差,在景德镇买回来的工艺茶杯,一个五代烧窑的师傅做出的jīng品,总共只做了两只杯子,色如水晶,看起来剔透晶莹,好像透明一般,烧制jīng细不说,式样绝无重复,全天下只此两只,而这两只又略有不同,是一对。他一眼看中,买了回来。自己用了一只,这只一直没有用过,想不到今天,居然会拿了出来给韩书茗用。
应该是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吧,而且,他讨厌那些不环保的东西。一次xing的杯子放在那里,只是备不时之需,他都是不用的,才会自然而然也没让韩书茗用。
他轻轻拿起杯子,把它收回橱柜。
再回到沙发,他从茶几上拿起烟盒,拈出一支夹在指间,凑近唇边,打火点着了,刚吸了一口,手机响起。
拿起一看,是韩书茗的号。
这女人又要说什么?
接通,却不是韩书茗的声音,而是邱随怡,很是气急败坏的语气,劈头盖脸地倾泻而出:“姓程的,你安的什么心?你到底给书茗吃什么了?你下药啊?就这么会儿,她都跑5次洗手间了,又吐又泄的,害人不带这样的啊!”
程展锋吃了一惊,顾不得计较邱随怡的语气,跑5次洗手间?才吃了半碗面条,不至于吧?这时,听到韩书茗的声音,很虚弱:“随怡,应该……是我对……面条……过敏,不关他……的事!”
他一怔,她对面条过敏?这是什么症?先前还以为她矫qíng,原来她真不吃面条。而她居然不解释,硬是吃了半碗。她的声音虚软无力,他似乎看到那个神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憔悴身影,心中一急,忙问道:“她现在怎么样?”
邱随怡对电话几乎是吼的:“你赶紧过来把她拉医院去,再这么下去,她今晚就要脱水而死了。”
还听到韩书茗的声音:“不用,我没……没事!”
程展锋立刻道:“我就来!”
他快速换去睡衣,赶到韩书茗的住处,邱随怡开的门,韩书茗在洗手间里。等她出来时,程展锋吃了一惊,先前还好好的她,这回儿脸色苍白发青,走路都摇摇yù坠。见到他,她却只勉qiáng一笑,不知道是伪装坚qiáng,还是对他的出现表示歉意,轻描淡写地道:“随怡喜欢大惊小……怪,其实我……没事!”
这一点不像先前那么咄咄bī人的她,原来病弱中的她,反倒温柔而善解人意了。
“还说没事,你脸都青了!”邱随怡过去扶她,急道:“赶紧去医院,你这不挂水,明天都别想起得来!”
“你对面条过敏为什么不说?”程展锋沉声道。
韩书茗笑了,轻嘲道:“我gān嘛给你机会……取笑我?”
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程展锋翻白眼,韩书茗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要摔倒,邱随怡扶不住,他过去扶她。
韩书茗却不领qíng,道:“我自己能走。”刚说完,身子一歪,险些摔下去,邱随怡惊叫一声。
程展锋二话不说,一弯腰,把她拦腰抱起。这下,连韩书茗也惊叫一声,邱随怡喝道:“你gān什么?”
“赶紧送她去医院!”程展锋抛下一句,抱着韩书茗就往外走。
突然失去重心,韩书茗显然特别不适应,尤其是,她在一个男人怀里,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怀里,身体相贴,心跳相触。他的气息直扑她的鼻端,带着一股清新的沐浴露的淡雅香气,让她一阵莫名心慌,她急道:“放我下来!”
程展锋不理,只管大步走。
“快放我下来呀!”韩书茗急了,又羞又窘,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苍白的脸,却也不敢挣扎,现在她胃里翻滚的厉害,再挣扎,只怕五脏都要翻江倒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