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儿,爹先走了,你要得到银子了先放你这里,爹再过来拿。”
沈佑堂开了门,脚下生风,急急忙忙走了,沈青珞扶着门板,看着自己亲爹的背影消失不见,缓缓地闭上眼睛。
希望这一局棋布下,此后,她与沈家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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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官上任,千头万绪,应远非午间没有回府,留在衙门处理公务。正埋首案牍时,应凡来报,裘世祯来了,在衙署门外等他。
“新郎倌怎么得空过来?”应远非笑道。
“有件事得麻烦你,于你的声名有碍,不知你能否相帮?”裘世祯也不客气,直接说入正题。
“汝昌的事吗?你去见他了?世祯,别心软了。”应远非皱眉,满满的不赞同。
“我没去见他,他怎的?”
“他托了差役往外传话,要见你,我吩咐别传话给你,不见好,我怕你一时心软,他的事,可不是你我能解决的,便是能帮,也不能帮。”
“他再三再四害青珞,难道还以为我会原谅他?”裘世祯拧眉,恨恨道:“他凭的什么?当我是傻子?”
“他也许以为,你们有那么多年的jiāoqíng。”应远非唏嘘。
“那么多年的jiāoqíng?”裘世祯大笑,目光森然:“没有那么多年的jiāoqíng,我兴许不会那么恨他。萧月媚砍了锦儿的手,他想的不是跟我坦白与我一起教导萧月媚改过自新,而是隐瞒欺骗,从那时起,我便看透他不把他当兄弟了,其后,他明知青珞是我心爱之人,却屡次陷害,每一次,都足以让青珞声名扫地痛不yù生,最后这一次,甚至会要了青珞的命,这些,让我怎么原谅他?”
裘世祯越说越大声,应远非赞同地点头,最后这一次,沈青珞那天几yù寻死,若不是裘世祯淡然处之,只怕现在……想起沈青珞那天流泪哭喊发火,应远非心疼之余,一颗心悸动不已,那是沈青珞在他面前仅有的一次失态。
不能去想,应远非对自己说,把心头的牵念压下,应远非笑问道:“你找我何事?”
“有关青珞的爹……”
沈青珞想让应远非在沈佑堂找他要把女儿许给他时,假意应下,跟沈佑堂立下婚书,然后裘世祯与沈佑堂和他三方对簿公堂,如此,沈佑堂一女双许,卑鄙无耻,不顾礼义,他们便能乘机通过刑律制裁沈佑堂,并呈请官断,斩了沈青珞与沈佑堂的父女关系,一劳永逸。
“沈佑堂是青珞的爹,不如此,无法摆脱他,只是这样于你的官声实是一大污点。”
于他的官声确实有毁,然而他若是小人,借着这次机会,对簿公堂时,坚要娶沈青珞为妻,他有官职在身,在争夺中定能胜出。裘世祯已隐约有些知道他喜欢沈青珞,却还使出此计,实是极信任他。
“无碍的,就这么行事。”应远非笑道。想了想对裘世祯道:“对簿公堂时,让沈姑娘别上堂了。”
“她是当事之人,不上堂能行么?”
“我跟杨锡铭先打个招呼,世祯,你要有个底,这事闹上公堂,为绝后患,沈佑堂势必从重判决,会判流刑,沈姑娘能接受吗?”
“能。”裘世祯冷冷道:“若不是看着他是青珞的爹,我都想痛揍他一顿,流刑还太便宜了他,那一家子,没有一个好人,把他远远的打发了好。”
应远非把厉害都说了,见裘世祯能接受,放了心,听裘世祯提起那一家子,想起沈紫瑜韩潇,他也听说是韩潇配合琅寰阁绑了裘世祯了,韩潇后来明知裘世祯的下落,却不告诉沈青珞,一再索取好处,若非沈青珞用计,只怕还问不出来,这样的人不能放过,留着还是无穷后患。
“世祯,沈姑娘的妹妹和妹夫,要怎么处置?”
“他泄露我的消息,就是泄露琅寰阁的秘密,我派了人去云雾山报知琅寰阁主了,想必那位阁主会处置的,先等着看看。”
让琅寰阁处置,比他们自己料理省事,应远非没有异议,两人又商量了一番对簿公堂的说词,便告别了。
应远非晚间回府,吩咐了看门人,若是有名沈佑堂的人来求见,即刻禀报。若是日间来求见自己不在府中,便让晚上过来。
按他与裘世祯的分析,裘世祯与沈青珞婚期在即,沈佑堂肯定会很快过来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