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五,齐莞他们一行人终于踏上去南越的路上。
淮江的水位已经退了,江风徐徐,阳光和煦,在转入珠江之后,更是能欣赏两边如画的风景,这样的好景色,若是能跟小师妹牵着小手聊着小qíng……那该多好。
可是,自打上船之后,赵言钰几乎没有能和齐莞单独相处的机会,宫里来的六个宫女中,有两个是教规矩的姑姑,不但时时刻刻留在齐莞身边,还紧盯着赵言钰,不许他在婚前跟自己的未婚妻有过于亲密的行为。
所以,赵言钰很郁闷,郁闷地很想将那几个碍事的宫女直接踹回京都。
但只能是想想而已,他要是真那么做了,第一个饶不了他的肯定是此时在甲板上优哉游哉的齐老太爷。
“怎么?又被撵出来了?”齐老太爷看着赵言钰面无表qíng地从船舱里走出来,忍不住笑眯眯地问着。
他们的这艘船很大,一共有两层高,齐莞自上船之后,就经常留在房里,很少露面,就算露面了,他也没什么机会能靠近她。
赵言钰在老太爷身边坐下,“我只是想问问小师妹会不会晕船。”
老太爷不客气地哧一声笑出来,“虽说在齐家的时候,老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想见阿莞就见阿莞,可如今有太后的人在,你还是收敛一些。”
赵言钰俊脸微赧,“天气真不错!”
……
……
半个月后,他们总算来到南越,因为时间紧迫,他们这一路上并没有怎么靠岸停歇,比当初齐正匡他们竟要早了十天的时间到达。
陆氏早已经带着下人在南海港口等着,虽然她刚到达南越没多久,但这里气候宜人,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一个月前得知太后赐婚给阿莞和赵言钰,她当时就恨不得立刻回京都去,无奈舍不下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
如今可好了,阿莞要从南越出嫁,她能亲力亲为打点女儿的婚事,这教她怎能不欢喜。
“娘!”齐莞被白卉扶着下了船,远远便见到陆氏的身影,脸上一喜,不由得加快脚步朝陆氏走去。
赵言钰搀着老太爷走在后头,老太爷不是第一次到南越,但还是感兴趣地打量着这个繁荣的港口,叹道,“真是刮目相看啊,老夫二十年前在南越生活过一段时间,当时的南越可还是荒蛮之地啊。”
“如今只看这港口,可一点也不逊色京都。”赵言钰道。
老太爷点了点头,受了陆氏一礼之后,一行人上了马车往城里去了。
齐莞不过才数月没见陆氏,却觉得万分思念,搂着陆氏的胳膊问个不停,“娘,在南越过得可习惯,晟哥儿怎么样了?长大了多少……”
陆氏宠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你问这么多,可要我回答你哪个先呢?”
赵言钰则和老太爷坐在前面的马车,一老一少倒是没怎么说话,都很专注地观赏外面街道的商铺。
两人的表qíng甚是凝重。
快要到达齐正匡的府邸时,老太爷才沉声说道,“以南越这样富庶的境况,国库想来应该很充足,事实却并非如此。”
赵言钰低声说,“难怪只要到南越上任的官员都能成为一方富甲。”
老太爷冷笑一声,觉得自己这一趟南越之行是来对了,“皇上早晚会腾出手的。”
早已经听说南越这里官商勾结,虚报收成,税赋一年不如一年,想来这里的官员都被商贾用银子给塞住嘴了。
赵言钰看了老太爷一眼,没有开口应话。
他未来的岳丈,老太爷的亲儿子……如今可是这里的海运监督,那可是相当于一方总督了,要说齐正匡不贪,那等于说一头大灰láng看着小白兔而不张嘴改吃青糙。
那是不可能的!
老太爷却不管赵言钰想什么,突然似笑非笑地开口,“这南越女子向来奔放大胆,赵家小子,你可要小心些。”
赵言钰淡淡一笑,“在下自当洁身自好。”
老太爷大笑出声。
转眼,便到了监督府,也就是齐正匡在南越上任时居住的府邸。
齐正匡匆匆从外头赶来,身上还带了一丝酒味,不知跟什么人应酬,老太爷对他早已经没有期待,说不到几句话,就说自己乏了,让绿枝服侍他歇息。
这半个月来,齐莞他们一直都在江上赶路,确实都已经很累了,陆氏便让人安排他们都先歇一会儿,晚些再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