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持不肯回,只是整夜整夜地作画,白天他参加各种艺术活动、慈善活动甚至商业活动,什么地方人多就去什么地方,可是无论人怎样多,走得再远,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却越来越鲜亮,经过时光的打磨,他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了。
“你要做舅舅了,这回是真的,我到医院查过了。”姬君冶打电话催他回国,“哥你要是在元旦之前不回来,我就去告诉怀月你离开的原因,让她内疚。”
她知道他是一定不会让怀月难过一点点的。却没想到一回来就遇到了她。
紫色的高领毛衣,深灰色的短裙,皮靴,大披肩,依旧绾着发,淡淡的妆容,似乎比他离开时更jīng致,但也瘦了许多。
这个女人,他抱她在怀里的时候总是看不够,连她的睫毛都数得消清楚楚,他看着她下巴变得尖尖的莹白小脸,美丽得令他心痛。
他说不出话,愣愣地看着她。
好久不见,真的是太久了,令他觉得仿佛过了三生三世。
他张了张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仍喊不出她的名字。
姬君冶见势不妙,在旁边急忙道:“怀月,真巧,你们也来看画展啊?”
“中午吃撑了,过来消消食。”邓缘缘没好气道,“本来怀月不愿来,是我硬拉着她来的,看来她是对的,果然这种风雅艺术不是我们凡夫俗子能欣赏的,赔不起这个时间、这个jīng力,正准备走呢。”
姬君冶歉疚地看着怀月:“很久没联系了,我也很少回排屋去,你还好吗?”
哥哥走之前不准她对怀月提半点他离开的原因,所以她权衡再三,也只在豆豆病好出院时见过怀月一面,告诉她哥哥去了新加坡,也告诉了哥哥的联系方式,可是怀月也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哥哥更别提了。
她虽然通过种种渠道千方百计地了解了怀月的一切qíng况,却不敢去见她。
“老样子。”怀月淡淡地笑,“莱西还好吗?豆豆前些日子还说起了它。”
“挺好的,下次我带它来陪豆豆玩。”姬君冶道,“豆豆该长高了吧?”
“好像每天都在长个儿,可能吃了。”怀月见邓缘缘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接着说:“我和缘缘还有点事,先走了。”她朝阿戚和那个年轻的女孩点点头,目光若有似无地从姬君陶脸上掠过,转身离开。
邓缘缘满意地在她耳边道:“怀月,这才像话,让那个无缘无故甩人的陈世美难受去吧,你没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潇洒吧?”
怀月叹口气:“看他这副样子,一定是病还没有完全好。现在身边有个女人陪着,也是好事。算了,恩恩怨怨的,越理越不清,不如从此相忘。我当初也不足被bī的,何苦做出怨妇样儿,自轻自贱。”
“谁当初伤心成那样,还大病一场,差点没把我折腾死。这会儿倒当观音菩萨了,他要是心里有你,哪能一年都不来找你,现在身边竟还站了个这么年轻的,一句解释也没有,真是过分。你啊,就是受欺负的命,一个袁沉,一个姬君陶。我告诉你可不许有第三个,陈瑞炀不错,你拒绝了人家人家还这么待你,什么事不替你想到?他要是再提,可不要再错过了。”
怀月苦笑:“我怎么就偏偏无福消受呢。”
“哥,我们也回去吧。”姬君冶挽住姬君陶的手,不安道,“回去歇一会儿,晚饭在‘惊鸿’吃,新开张的,厨师手艺很不错。”
“我没胃口,我想回排屋。”姬君陶魂不守舍道,“你们去吃吧,我自己回去。”
“哥,”姬君冶何尝不了解哥哥的心思,她想说怀月今天没带着豆豆,估计一个人不会回排屋,就算原本打算回去的,现在见了他,也必定是不会回去的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道,“好啊,我也好久没回去了,gān脆今天咱们都回排屋去迎新,前两天我叫钟点工都已经打扫gān净了。”
姬君陶不吭声。
旁边的女孩问:“姑姑,刚才那个穿紫色毛衣的女人就是商小姐吗?叔叔喜欢的女人?”
姬君冶白了她一眼道:“是。”
女孩是大舅舅的孙女,大表哥的女儿,还在读大学,这次姬君陶回国,她死活要趁着假期跟回来玩。
“哇,没想到她这么年轻,还这么美,怪不得叔叔天天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