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深深陷入,脸上无不是沉重、惊惶,仿佛感同身受,只有凌雪竹,淡淡说了一句,"不过如此,我去,不定也能取回神剑。"这场感qíng的角逐里,她输了,只是她以为她输在未能有勇气走上幽灵船,为沉之求剑。殊不知,她输在从一开始便是一相qíng愿啊。
沉之冷冷哼了一声,道;"休得说大话,你从来便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你老是这般气我,总有一天,我也做番大事给你瞧瞧。"往日沉之若是这样说她,她多半是恼羞成怒地一跺脚,转身,留一抹粉红的背影,可今天她却笑嘻嘻地说,并不恼怒。
"你看你,越说你到越得意起来。"沉之眉眼里分明也含笑了。两三月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是从秋天到冬天,发生了什么?一定有些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不动声色,站起身来,道:"我去看一下夫人,便先回房歇息了,连日奔波,我倒真有些累了。"
"你看,你不说,我倒忘了,该先让你休息的。若是果真累得很,便直接回去歇了吧,娘那里,我过去说一声便是了。"一味的体贴,一味的好,凝视他的眼,半点暇疵也无,莫非是我自己多了心?
"不妥,我回来,本当第一时间去看她,现下说了这么久的话已是耽误了。"说着,向潘禀航辞礼,他微微点头。
沉之便道:"也好,你不必待多久,早点回房先歇息,我与叔叔还有些事qíng要谈,晚一点去水月居看你。"
"我知道了,你不必着急,大事qíng要紧。"我轻轻道,带着影儿便要出门。凌雪竹笑着赶上来,牵着我的手往前走,道:"白姐姐,我陪你过去。"这般亲密,倒叫我无所适从,只能陪上一笑。
潘府的竹林已全部枯零,偶有几片枯竹叶在雪地上翻飞,被风轻轻chuī起,又轻轻落下,再被chuī起,再落下,如同一场经久的游戏。
第26节:十。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3)
凌雪竹似乎漫不经心道,"白姐姐,你和表哥重聚,该有许多话要说吧,可惜表哥过几天便要走,你们就有几天的时间可温存啊,要好好把握哦。"
"要走?"我顿住脚步,疑惑地看着她,"他要去哪里?"
"去出征啊。"凌雪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说也奇怪了,你都还没到潘家,沙巴克城主欧阳默便知晓了我们有三大神剑,这不,就下了道指令,命表哥带军队攻打沙漠土城,以展神剑威风。本来是件很隐秘的事qíng,可现在连欧阳默都知道了……当然我不是说白姐姐你泄露机密,你都是表哥的未婚妻了,没理由啊,兴许是剑笑与冰菲也说不定,这人啊,见利忘义的多的是……"
说到后面,我终于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冷冷打断她的话,道:"剑笑和冰菲不是那样的人,你还不配评论他们的为人,至于我,你放足一百个心,我不会做对不起沉之的事qíng。请你以后没有证据,便不要自作聪明地妄意揣测。"
这几句话说得颇是不客气,凌雪竹却不生气,只道:"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你到底想gān什么。"撇嘴一笑,转身而去,美丽无比,于我,却如同毒蝎子。
她的话让我如中雷击,说到底,我不过是条蛇妖,齐眉举案?不定是场梦幻虚花喃。凌雪竹一定知道我是条蛇,她一定知道了……可是,沉之知道么?若是不知,我当不当告诉他?若是知,我当在他面前如何自处?他要携手一生的不是个人,只是条蛇啊。
白衣人无根无蒂,飘如陌上尘,可以不在乎;可是沉之不是他,沉之有自己的家族,自己的荣耀,自己的追逐,不可以不在乎世俗人的眼光。
白衣人?泄露机密的莫非是他?他出卖了我们?额头上渗出冷汗,陡然发现对于他,一无所知,却推心置腹。会是他吗?会是他吗?会是他吗?一遍又一遍,然心中空dàng,如绝望的回响。
折转了身,径直回水月居,影儿只能小跑才跟得上我的脚步,她不解,"小姐,不去给夫人请安了么?凌小姐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中,又不是不知道,她向来口无遮拦的。"
"谁教你在背后说主子坏话?"我顿足,训斥道,"我们吃她家的,住她家的,用她家的,她要怎么说,还不是凭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