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似乎有点讶异她对这件事的执拗,不由地放软了语气,“不管是不是,身为男人,我都该把约会的对象平安送到家。”
穿着美美的晚礼服,脚踝上却缠着大大的白色纱布,这真是一个非常可笑的夜晚,更可笑的是——她竟然被自己原本打算应酬吃吃饭拿下合约便转身走人的男人给亲自抱回家。
开了门,她没打算请他进屋,站在门口的她显得yù言又止。
面对这个绅士十足又体贴十足的男人,就算她马于甄心心念念着那笔天大的合约,也不好在这气氛làng漫和谐到快乐不行的夜晚主动开口,那只会让自己像是出来“卖”的小姐,连自己都会鄙夷自己。
“谢谢你,杜先生。”她选择最安全的话来说,不想破坏此刻美美的气氛,虽然她一点都无法乐在其中。
她的脚很疼,她的人很累,一颗心还幽幽地挂在那个日本人身上。
屋里灯没亮,他是还没回来还是先睡了?
“不要对我太见外,这不是我想要的关系。”
她仰起脸看杜克威,月色中,他的神色看起来似乎是热切而认真的,这比他拥着她在五星级饭店跳舞时还要让她觉得真实些,也贴近些,只是……他不是她要的男人,他要的关系她根本给不起。
“晚安,我想睡了。”笑了笑,马于甄朝他挥挥手,回身把门关上,又急又切地,像是在逃离什么。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车子开走的声音,她一拐一拐地走向沙发,累得将身子一瘫,电灯却在此刻亮了起来,刺得她睁不开眼。
“演鬼片吗?存心吓人。”她对着眼前高大健硕的人影不太高兴的咕哝一句,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伤口还会疼吗?去换药了没?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奥普快倒了吗?”冰川泽明居高临下瞅着她,两手懒洋洋的cha在裤袋里,却一副审问犯人的表qíng。
“什么意思?”
“要不是奥普快倒了,你又何必倒贴自己无所不用其极的去勾引巴结那个欧笙少东?不是你的钱不够用,趁着自己还有几分姿色去赚赚外快?”
话很毒,很难不去伤了她,她马于甄的心又不真是铜墙铁壁砌的,真可以百毒不侵,无坚不摧。
“你在发什么疯?我去约个会也碍着你了?”要不是他,她根本就不会拐伤脚,平日让那个男人吃了那么多豆腐。
“约会?第一次跟人家出去吃饭就让人亲自抱回来,这世上只有一种女人有这种天大的本事。”冰川泽明冷嘲热讽,cha在裤袋里的双手握住,要不早就让它们飞出去撞墙了。
他不怕疼,只是怕把这个女人给吓坏,虽然她常常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以老大姐自居,但在他眼里她终究还是个女人。
他说的那种女人是jì女,她知道。
她也知道自己没那种本事,可是偏偏扭伤了脚,这要算天赐良缘吗?
“我累了,不想跟你吵。”
“你很不知道节制嘛。”
美眸一扫,马于甄的火气冒上来了,“这究竟关你冰川少爷什么事?我跟谁去约会得事先通报你吗?我跟谁上chuáng还得先获得你的批准吗?”
闻言,冰川泽明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你不会该死的真的跟那个风流少爷上chuáng了吧?你知不知道他——”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马于甄!”他只有在很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叫她,但,他究竟在气什么?男人也有生理期吗?她认识他那么久,从来没见到他因为她跟哪个男人出去吃个饭而这么小题大做过,今夜,他是吃饱了撑着?
“冰川泽明,如果你想继续住在这里就不要跟我吵架。”
“我可是为你好。”他担心她,担心一夜,后悔没有gān脆跟着他们跟到底,亲自保护她的安全。
“冰川泽明,我已经成年了,而且还比你虚长一岁,不需要人家告诉我该怎么做,能做什么。”
瞪视着他半响,冰川泽明才沉默的转身离开。
这是他第二次没过什么事似的,有点疏远,却没有人愿意先把牵系着两个人的那条线给提起来剪断。
那条线,名为“友谊”之线,又有第二个代名词叫做“知已”,朋友可以说不要就不要,知已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