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拈红伶_作者:宋雨桐/宋语桐(39)

  “你刚刚在做什么?”他沉着声问。

  “我在睡……”她下意识地回答他,却在说了一半后停住了,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向他解释的必要,遂咬了咬唇不说了。

  “睡什么?你在跟男人睡觉是吗?”洛允泽倏地伸手扣住她的手,“那个男人在哪里?说!”

  他要杀了那男人!一定!

  “你弄痛我了,放开我!”虞香儿的手腕被他的蛮力扯得吃痛,不由蹙紧了眉头。

  “告诉我他在哪里。”洛允泽微松了手劲,一双眸子既是心痛又是无助,还有多得满溢的怒火,“你为什么这么做践自己?你可以继续唱戏,为什么非得当jì女不可?你喜欢男人是吗?你巴不得跳上每个男人的chuáng是吗?你说话啊!给我说!”

  虞香儿被他摇得骨头都快散了,头晕晕地直想吐,她苍白着睑,忍着不适冷冷地道:“你要我说什么?这位公子,你跟我素不相识,就算我陪一千个一万个男人上chuáng也不关你的事吧?”

  “你竟敢这么说?你竟敢?”他一把将她搂近,让她的身子贴着他,又是气愤又是爱怜的俯望着她的容颜。

  这个他牵牵念念一整年的女子竟可以这般冷漠的说她与他毫无关系?她甚至跟他曾经有了一个孩子……

  那个他亲手夺去、毁去的孩子,是他一辈子甩脱不掉的罪恶,一年多来,日日夜夜,只要想到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他就冷汗直冒、痛不yù生,她知道他的苦、他的痛吗?她当然不会知道!

  还有,他想她,无时无刻……

  那种思念可以折磨人至死,他告诉自己只要再见她,要好好爱她、一辈子爱她、专注的只爱她,现在,他却只想对她大吼、只能对她大吼、无法抑制的大吼,他爱她,无法容忍她沦落至此。

  “我为什么不敢?”虞香儿飘忽的一笑,知道推不开他连挣脱的气力都省了,让他紧紧的抱着自己。

  那体温与气息她根本忘不掉。

  再骗自己也是无用,从在湖畔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她死寂的心又隐隐跃动着,以为忘了的,全都在她的脑海中重复了千万次。

  那一夜,她被腹痛与燥热折磨了足足十二个时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出府的,只知道洛允泽漠然的别过脸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眼神里充满着鄙夷与痛恨,还有小四子在她耳边的频频道歉声……她痛昏了过去,醒过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官采丹。

  “你被下了chūn药,还有堕胎药,我必须很遗憾的告诉你,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

  孩子……没了。

  当官采丹这样告诉她时,她没有落泪,因为她根本来不及意识到自己有了孩子,孩子就没了,她连伤心的机会也没有,她只能静静地聆听官采丹告诉她的一切,惟一感到痛的是知道洛允泽是那个亲手杀死他们孩子的凶手。

  后来官采丹把她带回了潇湘楼,她方知官采丹是江南第一名jì,为感念官采丹的救命之恩,所以她留了下来,在潇湘楼里,卖艺不卖身,而当她为的客人弹琴时总罩着层面纱,因此没有人真的识得她,自己就这样安安心心的住了下来,以为未来的一生就是这样,也满足于这样的生活。

  “我要你跟我走,马上。”洛允泽粗喘的气息罩着她的柔弱与伤心,只想把她揉进怀里,一辈子保护她、爱她。

  “我不会跟你走的,除非你还是想对我用qiáng。”虞香儿勇敢的对视着他灼热且占有似的眼,说出口的话柔柔地却十分坚定,“我已不是一年多前的虞香儿,一年多前的虞香儿爱你爱到可以为了无法独占你的爱而死,现在不会了,她只为自己活,她伤够了心也受够了折磨,你可以亲手扼杀了我们的孩子,就表示已对我无qíng断念,现在又何必苦苦纠缠?”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相信我!我只是一时气极才会做出这种事,是阿玛设下圈套让我误会你,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吕世安的,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香儿!”

  泪水盈满眼眶,虞香儿摇着头,叹息又叹息,“罢了,都过去了,你什么都不用再说,已经发生了的事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我知道改变不了,但是给我机会弥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