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我发誓不会再哭了,再痛,我也不能掉下眼泪去伤了别人的心。
我也终于有勇气重新站在帘子后偷偷看她来来去去了,她是个努力的小家伙,也不知从哪来的毅力,那么小的身子建造出那么大的一片花园,我有些羡慕她,想问她在阳光下奔跑是什么感觉,也想亲自闻一闻那些花朵的味道,我的屋子里没有花,因为没有阳光,花儿是活不了的。
似乎找到了期盼,每天都会有些心急的跑到帘子旁,看她过来,看她抬头望一眼,看她走到花园旁,看她眯着眼哼着曲开心的忙碌,心里也渐渐满了,有一些暖的东西洒进空凉的心间,驱走了寒冷。
爸爸来过几次,看见我嘴角的笑,很惊讶,抚着我的头说也许我的病可以治好。
我有些激动,不顾自身的不适拉住他的手,结结巴巴的确认:“真,真的吗?”
“恩,我联络了美国那边的专家,我会送你到那边去治疗,痊愈的可能xing还是很大的。”
我哽咽着,扭头把眼泪悄悄抹在袖子上,我终于……也可以在阳光下守护在你背后了。
那几天我的心qíng一直很好,连发病的次数都少了很多,我很想把自己开心的心qíng告诉你,但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
有一天,我看见几个半大的孩子围着她推推搡搡,而她傻傻的不知道保护自己,只去抢那些己经被踩坏的花,心里忽然就疼痛起来,忘记了所有爸爸qiáng调的不允许,转身qíng绪激动的就要向外跑。
可是,我却跌倒在仅仅距离门一步远的地方,我伸长了手,也触碰不到那个半人高的门把手,我用尽了全力,可是,我,仍然救不了她,那一刻,我恨起了自己这副身体,从来都没有过的恨。
再次苏醒过来,爸爸心忧的眼神在我面前,他说:“去美国的时间一定要提前,就定在后天。”
我心里即喜又忧,我想让自己健康起来,可是,我又怕她会从此消失不见……美国,是个很远的地方,而我的病谁又知道几年可以治好呢?
于是,那天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偷偷的溜出了房间,怀里放着急救的药物,我就偷偷的躲过众人紧张的沿着走廊一点点向楼下走去。
也许是上帝看到了我这卑微的愿望,我真的做到了,没有任何人把我抓回到屋子里,我,推开大门,站在了太阳下。
闭着眼仰起头,让阳光晒gān我身体中的cháo湿,然后,就开始沿着记忆中的方向寻找起她来。
我走到自己的窗子下,躲在一颗不是很高的小树后,静静的等待,我有一些紧张,我不知道第一句,要和她说什么。
很快的,我就看见了她,近距离的看她,我有一些惊讶,她完全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比从上面看过去,更瘦更小一些,但是,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是有一片湖水在里面。
我看着她慢慢从树边走过,然后她停了停,习惯xing的抬头望了望,又垂下头向前走。
“喂。”我匆忙的喊住她,她回头,看见了我,显然很惊讶,甚至是有一些害羞的。
我招招手,她左右望了望,走到我身边,我屏住呼吸,她的靠近让我的心开始扑通扑通的乱跳,我暗自祈求,请让我再坚持一会。
“你,叫什么名字?”
“婉灵。”
“等到我长大了,你就嫁给我好吗,婉灵?”
她吓坏了,不停的搓着手上的花泥,小小的脑袋也不敢抬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不是很让她害怕,但请原谅我,我很少和人接触,我甚至忘记了和人相处的方式,我只是有些急,我……我只是怕连这道阳光也会消失不见。
我心急的拉起她的手,掌中的小手有一些粗躁,爸爸说女人的手应该是揉软的,我看着她手心上的薄茧,不知为何,就想让她站在我身后,替她抵挡住风雨,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的话。
她点点头,发丝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泽。
番外 沈念加念灵(本篇)
那一刻的惊喜,我不知要用什么来表达,我不敢大笑,也不敢做出剧烈的运动,我只能长长的呼吸,用手心里的热度让她感知我那时的心qíng。
我急切的想制造出一些什么独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我望见不远处的一颗老树,己经很多年的样子,应该会一直生长下去的,它也许可以承载我们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