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言见状就让小吴把车开到木材厂,但是木材厂就在小河边上,地势较低。如今那河水都漫了出来,木材厂也已经被水淹得差不多了,小吴的车子不敢往里面开了。刘言只得自己下了车,一个人往水中央走去寻刘广。诺大的空地里根本就看不见刘广人,刘言再大雨里喊了半天都没有回应。
这时靠近河边的那面又有一跺木材坍塌了,“哐哐”的一阵响。刘言往里面走了几步,在一堆原木中间似乎看到一点儿红色。刘言直觉不好,趟着水急急忙忙的往那面跑。走进了才看到,在一堆原木边上刘广就趴在水里,他身上就穿着件红色工字背心。
刘言见他两条腿被木头压着,刘言使了半天力气才将腰一样粗的原木挪开,刘广的腿已经被压的成了畸形。刘言俯身拍了半天,刘广终于有直觉了,微微睁了下眼睛,刘言背着他就往面包车上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喊:“开车!去医院!……”
最终刘广没有抢救回来,在抢救室的门外刘言分不清是雨水淋湿了脸,还是泪水淋湿了脸。他的弟弟才三十几岁就去世了,他的混账弟弟去世了……刘母也浑身湿透的坐在医院的长凳上碎碎念着:“他说他要发财……他要赚大钱……他要给小龙赚出份家产出来……”
十一岁的小龙,母亲坐牢去了,父亲又去世了,他的小肩膀上承载了太多同龄人理解不了的痛苦。他抱着刘母不停的哭着,刘言俯身搂着他说:“刘广……你放心走吧……小龙我会当自己的孩子看的……”
谢语飞得知这个消息后也匆匆赶来,刘言已经把一切事qíng都处理好,等待着三天后的好日子下葬了。刘广做了一辈子混账事儿,但是老天爷还算对他不错,他下葬的那天下了半个多月的雨停了,艳阳高照。
刘言把他就葬在刘父旁边,刘广一辈子都怕刘父数落他,如今他确是最早去陪刘父的那个人。葬礼结束后,刘言把刘母和小龙都接到了市区去住。暑期结束后小龙也被安排进了默默和小美就读的学校。
小龙到来后赵阿姨轻松了一些,每天放学小龙带着默默和小美两个孩子走到马路对面坐上九十五路公jiāo,坐六站下车后步行十分钟回家。这样就不再需要赵阿姨接送了,但是谢语飞还是担心三个孩子太小了,路上会出意外。
小龙胸脯一挺:“大妈!你就把他俩小不点儿jiāo给我吧!我保证给你平平安安的领回来。”默默丢了一句:“不就比我大一岁吗!”小龙蹭蹭的从椅子上下来,往默默身边一站,顿时就对比出来比默默高了一头的壮硕身体。
谢语飞看着小龙个子是随了刘家人,才十一岁就一副人高马大的样子,看上去确实很有安全感,再加上默默这个孩子一直很老道,也就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任由他们三个孩子一起上学放学的。
可是一到放学时谢语飞还是一副蚂蚁瘙屁股似的,站都站不住的样子。刘言实在是憋不住了说道:“媳妇儿!都是男孩子!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就把心放肚子去吧!”
谢语飞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闺女可是正宗的女孩子!”刘言摸摸日渐稀疏的头顶说:“小美女孩子?!媳妇儿啊,你不知道那天我带着这仨孩子在小区里踢球,然后过来一个人,捏了捏小美的脸蛋说您儿子张的真帅!跟小明星似的!妈的!这也太打脸了!”
谢语飞扑哧一声笑了:“小美就不应该剪这个短头发!按理说她张的那么像她妈妈,应该很漂亮的,不知道怎么,一剪了短头发之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刘言也嘟哝着:“一个女孩子!居然嚷嚷着剪一板寸!我真搞不懂了!现在的年轻人啊!”谢语飞念叨:“流行!流行!……”
刘母在市区住了一段时间后,还是念叨着回小窑镇,她觉得她跟市区相克。上次来市区住,老伴没了,这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来市区住,小儿子又没了。她不停的念叨着死也要死在老宅子里。
可是刘言见她身体不好,根本不放心放她一个人回去。无奈之下刘言找来刘大丫商定刘母在小窑镇住两个月就再回市区住两个月,这样轮换着来。刘母住乡下的这段期间,刘言每个月支付给刘大丫每个月一千块钱,用以刘母的吃喝花销一切费用。农村人,赡养老人都是儿子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