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故在船长处找资料。
    "邓博士的孩子们好吗-"
    "好。"
    我放下一颗心-他是存在的。
    "他们会在多佛港下船-""啊-为什么不走毕全程-"
    船长也表示歉意-"公司方面只赞助这一程。"
    我问-"他们多数在那里-"
    "在下面的泳池-邓已教会所有的孩子游泳-他真了不起-是不是-"
    "是。"我仰慕的说。
    我慢慢走到第二层的露天泳池。
    他与孩子们在玩水球。
    那样欢乐-那样了无牵挂-自由自在-即使身体有残疾-他们的笑声仍然似银铃。
    比我要快活得多了。
    他们的领导人在水中翻滚-魅力发散在动态中。
    我悄悄看了一会儿-转头溜走。
    他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上岸来-浑身湿溅溅的拦在我前面。
    我慌乱的看牢他-害怕我们其中一人会控制不住自己-说出不安份的话来。
    他笑了。
    "听说你病了-刘太太。"
    我不相信耳朵-这么得体的开场白。
    他用手指顶住水球-那球就在他指上溜溜的转。
    我非常吃惊-今日看来-他目光率直-言语纯洁-是一个健康的年轻人。
    我吞一口涎沫-定下神来。
    "有事要同你商量呢。"他说。
    "什么事-"我的心又剧跳起来。
    他在木椅上坐下。
    我们正在筹款-帮助这一班孩子-由国际伤残会出面-已得到船长同意-你肯不肯做我们的代表之一-"
    "代表-"
    "是的。"
    "怎么出力-"
    "可以出钱-也可以做我们员工。"
    我吁出一口气。
    心底无限失望-只是这样-没有别的要求-
    隔了好一会儿-我才说-"我捐款好了。"
    "谢谢-我给你送表格过来-"他伸出手-"谢谢你。"头发湿湿-皮肤湿湿-他看上去十分xing感-但这次是健康的-纯洁的。
    我羞愧。
    风十分和暖-但我觉得冷-双臂绕在自己胸前-还禁不住打一个冷颤。
    我抬头看着蓝天白云-这原是一个白日梦。            
		  
           
    一个寂寞少妇的白日梦。
    她梦见英俊qiáng壮的热qíng男土对她倾心-不顾一切要来打救她-把她自孤苦的象牙塔上救下来。
    事实完全不是这样-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阔太太-只有在筹款运动的时候-他才记起她。
    我心酸。
    站在甲板上-风扑扑的chuī-越来越冷。
    晚上-我取出支票簿-写一张三万支票-叫丈夫jiāo给邓博士。
    丈夫说-"这是个怪人-什么也不做-带着群孩子到处走-乐得逍遥-我很佩服他。"
    他把银码由三改为五。
    我看他一眼-没想他这么慷慨。
    那夜我们约见邓博士-把票子jiāo他手中-取回正式收据。
    丈夫与他谈笑甚欢。
    我在旁看着-只觉邓先生再正大光明没有-双目晶光四she-但毫无邪念-更不用说是挑逗了。
    我垂下头。
    都是我自己的幻像。
    "刘太太一直不舒服-"他问。
    丈夫答-"有点发热。"
    "船过直布罗陀会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