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母亲摇摇头,“好,我不来管你,你年纪也有那么大了。”
    “你叫我怎么办呢?”我嚷出来。
    “你自己想去!”母亲喝道,“我对你太失望了,若儿。”
    她离开我房间,我便躺在chuáng上。
    我倒没有哭,这种年纪,哭也没有用的了。
    我只是倒在chuáng上。
    我在等什么呢?
    那天我没有写信。
    第二天,沈仲明想约我出去,他问我要不要到山顶去散心。我说不。
    我耽在家里。
    婉儿也没有出去,她在留意我的神态。我是落寞的,无jīng打采,盘膝坐在沙发上。
    我燃起了父亲的烟,坐着玩扑克牌。
    “gān吗?”婉儿问,“算命?”
    “命是算得出来的?”我问。
    她看我一眼,不出声,坐在我身边。
    我看看窗外,天气是有一点不太好,阳光淡得像冬天。
    我迸房去拿了一件羊毛线衫披上。
    这样靠在沙发上,我可以靠一个下午。
    以前我做到过。与国栋订婚以后,我就一直守在家里,一步不出门。
    那时候悲伤起来,我便写信,没有像现在这样的。
    我看着窗外,才二点多,大几时会黑呢?
    这样的呆着,多没有意思。
    门铃“叮当”的响了一下。
    婉儿跳起,“闷死了,有个客人来,再好没有。”
    妈说:“也许是个收报纸钱的。”
    婉儿道:“也好,总比没人上门qiáng。”她笑了。
    她去开门。
    “你?”婉儿惊叫起来。
    “是我。”
    我听声一震,一副牌掉了半副在地上。
    “怎么了?”妈问,“谁呀?”
    “伯母,是我。”
    沈仲明一步步的走进来。
    母亲脸上稍为变了颜色,看我一眼,回了房间。
    婉儿问:“你找谁?找我还是找我姊姊?”
    “找你姊姊。”他笑着说。
    “啊,”婉儿耸耸肩,“其实我猜也已经猜到了。”
    “找我?”
    “是的,”他走过来,“你怎么不出来?”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我皱起眉头,“不出来,是因为我不想见你,你还来找我?”
    “不想见我?”他把手cha在口袋里,问我。
    “是的?”
    “真的?”他bī前一步。
    “那你决定了?决定去了?”他当着婉儿的面问我。
    “没有。”
    “那为什么不见我?”
    “我难道没有权不见你吗?”我气起来。
    “你脾气是这么坏的吗?”他笑了,“看不出来。”
    “哼!”我不以为然,“你别笑了,想省我麻烦,别来找我。”
    婉儿在一旁听着我们说话。
    “那我走了。”
    “走了?”婉儿对他真是很有好感,“来了何必这么快走呢?坐一会儿好了。”
    “若儿不要见我。”他站起来,对着我说,“你再想想吧,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不要丝毫的勉qiáng,也不要后悔,好不好?”
    我的眼泪渐渐冒了上来,充满了眼眶,差点儿要掉下来,叫我忍住了。“看你,”他的声音变得很温柔,“穿得那么吊儿郎当,这件毛衣是你的吗?像个小叫化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