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是女?”
    “我不知道,需要做音波素描,但是我不介意等到他出生才知道xing别。”
    银女不响。
    三妹始终蜷缩一角,象银女初到我处那样惶恐不安。
    我说:“别担心,你可与你姐姐同住。”
    女孩用手臂紧紧抱在胸前,眼神闪烁不停。
    我问银女:“你二妹呢?你有没有同她联络?”
    “她有工作,她会得照顾两个小的。”
    工作,什么样的工作?出卖什么?
    我不能再多管闲事了。
    我数出几千块,jiāo在她手中。
    “谢谢。”
    我讽刺她:“你等钱用,我知道。”
    她没有再回嘴。
    老李对,面皮撕破之后,往往更易办事。
    我问老李要不要通知姜姑娘。
    “你说呢?”
    “不用了,”我答:“她帮不上什么,而且一定振振有词,叫我们依法收养婴儿。”
    “这是她的职责呀。”老李笑。
    “这简直是她的宗教。”
    “你开始不喜欢她了。”
    “你在暗示什么?”
    老李转变题材问:“陈家的人,怎么没赶来。”
    “他们经过上次一役,知道厉害,怕得不得了,这赴汤蹈火的责任,仍由我背起。”
    那日一屋四个女人,因为筋疲力尽,都早早上chuáng。
    睡到清晨,天朦朦亮,我警觉而醒,听到身边有声响,便顺口问:
    “谁?”
    “是我。”
    银女。
    “做什么?”我问。
    “腹中踢动得厉害,睡不着,想找你说话。”
    “出去吧,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拒绝。
    “陈太太——”
    豺láng永远不会变兔,我以往不懂得这个道理。
    “我知道我辜负你。”她开始。
    “不必再说。”我阻止她。
    她无奈,“你不会原谅我?”
    我伸出手臂,“看到这里的fèng针?何必加添这么惊险的一幕?”我们之间真的无话可说。
    她不响,沉默良久,仍然坐在我房中一角。
    我问:“妹妹睡得好吗?”
    “不在意碰她一下,马上警觉跳起来,取过藏在枕头下的刀,指向我,喉咙发出胡胡声,真叫人害怕。看清楚是我,便大哭。”            
		  
           
    我听着恻然。
    “二妹呢?”我问:“二妹有能力照顾两个小的孩子?”
    “我与她谈过,叫她今日来取钱,你昨日给的那笔钱。”
    “她现在做什么工作?”
    银女凄凉地哭:“我没有问,不想知道。”
    我起chuáng与两个女孩子吃早餐。
    我同银女说:“叫你妹妹去洗个澡,还有,头发也脏了。”
    银女说:“自从那件事后,她不肯清洁,连脸都不肯洗。”
    我失声,“可怜的孩子,你不必怕,我在这里,每个人都是安全的。”
    我要过去楼住她,她猛力推开我。
    我握紧拳头,又表达不出心中愤然,颓然坐下。
    “我会照顾她,”银女说:“你别担心,她会忘记这件事,正如我,我也早忘记这种事。”
    我问:“你忘记了吗?”
    她不出声,低头哄她的妹妹,那女孩把身体尽量缩在她姐姐的怀里,象是要挤进她姐姐的身体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