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关系那么坏,何必住在娘家?”
“谁住在她家?”我问:“我一向有自己的公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抓起手袋,“我约了人吃饭,对不起。”我一手把他拨在一边,向大门走去。
“喂,你的首饰盒子!”
我说:“谁理这种破铜烂铁,将来自有更好的来。”
头也不回的走了,真痛快。
走到麦当奴买一个汉堡饱,拿在手中咬一口,可是说什么都吞不下去。
我告诉自己,真闹大了,事qíng真闹大了,可是我仍然爱他,我心如刀割。
为什么我一点表达的能力都没有?刚才我想说的其实是:思聪,我们别再玩下去了,让我们和好如初吧,但是我不但没融和下来,反而变本加厉的说了许多恶毒的话,啊,我怎么会像一个疯子?
我掩着脸。
他即使不爱我,我可是爱他的啊。
我“霍”地站起来,回到写字楼去,用电话找到了母亲,她大呼小叫的说:“我是为你们好,瞒着思聪,说你搬到我家住,过一会没事。刚才他打电话来骂我,你说我这个好人难不难做?”
“他不晓得我住在外边已经一个星期了?”
“不知道。”
我问:“他打过电话来叫我回去?”
“是,我老推说你在洗手间。”
“妈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何必加重我们负担?”
“好人难做!”
我忽然又调皮起来,“是,咱们都是狗,你是吕dòng宾。”
母亲急得不得了,“那怎么办?”
“没怎么办,”我坦白的说,“冷一冷再说,我乐得再过一阵独身生活。”
“唉,你们在搅什么鬼啊──”她魂不附体地说:“你们──”
“桥段比电视剧jīng彩,是不是?”我问:“你当是观看长篇电视剧吧。”我补一句:“惩罚他一下也是好的。”
“你们不会离婚吧?”妈妈问。
“不知道,”我自己也心如刀割,“他那种yīn阳怪气的xing倩,谁懂得他想些什么?”
“女儿,喂,你听我说: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千万要当心,婚是不能离的,这种事摩登不得。”
“我不打算听你的教训,时势不同了,以前的女人,如砧板上的一块ròu,任人宰割,现在我们有独立能力,男人,嘿!当他们放屁。”
妈妈yīn测恻的加一句:“是呀,所以现在的女人都冷清清地在她们的公寓里做女qiáng人,我们呢,儿孙满堂,至少有女儿可以说话解闷。”
我已经够心酸的了,禁不得给她这么结结棍棍的一说,差点眼泪就淌下来。
“你住在哪里?告诉我,女儿!做人别那么绝,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以下台就下台。”
我把地址告诉她,然后下评语,“妈妈,你说起话来,一句句掷地有金石声,简直像说书般jīng彩,且押韵的,了不起!”我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回家,我自己洗了头,慢慢梳通,想到思聪第一次约会我,时间搅错了,提早一小时,他来接我的时候,我正洗完头在梳头发,就像今天这样,他看见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头发。
我的心软下来,如果此刻他向母亲打听得我住在此地,前来找我,我一定原谅他。
门铃忽然响了,我心一跳。
开了门,果然是冯思聪。
他板着面孔,用脚踢一下铁门,说:“放我进来。”
我把头发甩到肩后去,“凭什么?”我的嘴巴又硬起来。
“凭我是你的合法配偶!”他狠狠的说:“我来搜这个地方,拿到证据,可以速战速决。”
“你失心疯了,我要打两个电话,一个给派出所,另一个到青山医院,为你订一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