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回家耽在那里直到腐烂,没有人会关心。
丽丝说:“胡说!你要住在我家直到月底。”
“我不想你们应酬我。”
“谁有空应酬你!”她笑说:“可是你不准走。”
“嘿!”我被她逗笑了。
丽丝家有佣人,我住得比在自己家更舒适,他们夫妻俩应酬很忙,少留在家中。
我在公司开夜班,按铃,汤姆为我开门。
“你在家中?”我问:“没出去?”
“丽丝到娘家搓麻将去了,我在看电视。”
我进到屋子内,拣张舒服的椅子坐下。
汤姆问我:“与男友分手了?”
“不,”我摇头,“男朋友是可以谈论婚嫁的对象,我从没有男朋友。”
汤姆耸耸肩,倒给我一杯拔兰地。
我喝一口,笑。
他问:“事qíng已经过去了吧?”
“过去了。”我说。
“那么高兴一点,改天我们出去吃饭庆祝,好不好?”他问:“不要难过,振作一点。”
“谢谢你们。”我说。
“你不要怪自己,不是你的错,你是一个好女人,那些男人待薄了你,如此而已。”汤姆安慰我。
我拍拍他肩膀:“汤姆,你待我真好。”我想一想,“你与丽丝真是一对好心人。”
“听丽丝说,你在看心理医生?”
“是。”
“他说了些什么?”汤姆好奇,“如果你不介意,说来听听。”
“他说我害怕婚姻的束缚,却又渴望被爱,因此宁愿痛苦也不肯与有妇之夫分手。”
“啊?”汤姆诧异,“真有这种事?”
“他说得很对。”我说:“如果庄医生抛妻弃子来娶我,我会害怕,我承坦不了那种责任。”
“你一辈子不结婚?”汤姆问:“到了四十岁怎么办?”
“坐在屋中喝拔兰地跟你聊天。”我说:“跟现在一样。”
“我们不能老陪着你,”汤姆说:“只有你自己的终身伴侣才会永还在你身边。”
我大笑,很有兴趣的说:“你把刚才的话再讲一次,汤姆。”
他摊摊手,不好意思再说。
我说:“汤姆,如果我对终身伴侣的要求那么低,我已嫁了十五次。”
我站起来,伸个懒腰。
我说:“汤姆,你跟丽丝确是理想夫妻。”
“谢谢你。”他说。
我说:“庄医生的婚姻早已破裂,但他们要求低,他们懂得将就,我的悲剧是不会欺骗自己,我根本不值得同qíng。”
汤姆抬起头,想了良久,他说:“婚姻与其他世事一样,千疮百孔,你若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一辈子结不了婚。”
“我愿意等,”我说:“我心中有希望。”
“那就好。”他苦笑。
“你是一个标准丈夫,”我说:“你不明白有些男人对女人有多坏。”
他微笑。
我疲倦地回到房中,躺在chuáng上,听到汤姆出门,听到他开动车子,他是去接丽丝回来吧,有丈夫还是好的,丽丝付出过什么代价呢?我自问做人并不比丽丝离谱,我闷闷不乐,我从来没遇见那么好的男人。
我挣扎着起chuáng洗一把睑,再躺在chuáng上。
过半晌有人敲房门。
“谁?”我问。
“汤姆。”他说。
“gān什么?”我开门,“有事吗?”
“我替你买了吃的,你最喜欢烧牛ròu三文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