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笑了笑:“这种事情一旦成了风,哪怕李自成都抑制不了,我们的战士与顺军接触,怕是看多了也眼红,传令给骆养性,让他叫吴孟明派出警察部队顶在第一线,维持治安,将士们退下去!”
骆养性原是锦衣卫左督,次于吴孟明,但李信把骆养性任命为了警察部部长,而吴孟明只是北京警察总署署长,骆养性反而成了吴孟明的上司。
这是李信刻意营造的局面,如果依然让骆养性居于吴孟明之后,受多年的老习惯影响,骆养性会自觉自愿的做吴孟明的下属,警察系统很快会如原来的锦衣卫一样,形成一个封闭或半封闭的小圈子,但是把骆养性提拨上来,吴孟明必然不服,上下级之间就有了矛盾,符合李信一向掺沙子的习惯。
“嗯~~”
李仙风也点头道:“如此甚好,眼不见为净,隔开便看不见,而锦衣卫多为北京当地人,由他们驻守一线,眼见顺军四处抢劫,必然气愤,再回过头来看我军所属地域一片清明,必心生认同。”
二瓤诧异的看了看李仙风,暗道这老家伙果然不俗,便又道:“抢劫只是顺军军纪败坏的一个方面,尖银妇女也时有发生,有一个十四岁的幼女,被拉到城头轮尖而死,又有妇女抵死不从,破口大骂,被当场杀掉,如今满京城都哄传安福胡同一夜之间妇女投井和悬梁死了三百多人,经打听,可确证有一百多。”
“该死!”
李仙风与高名衡同声怒骂!
“该死!”
李自成也听得高一功来报,怒不可歇!
随即向刘宗敏喝问道:“你是提营首总,为何不约束军纪?”
刘宗敏在顺军的地位特殊,倒也不怕李自成,拱手道:“皇上,咱们在北京停留不长,天天忙于拷掠追赃,又要督促将领们演***登极典礼,还有李信就在南城,虎视眈眈,臣虽有整饬军律,但实在分不出过多的精力去管啊!”
郝摇旗也道:“出外当兵过三年,看见母猪赛貂蝉,何况进了北京,咱们的将士跟着皇上打仗,背井离乡,千里奔波,也是够苦啦!”
李自成痛心道:”你们看看对面,李信是怎么做的?他以与国同祚为由,只拷勋贵皇亲,又因太监是家奴,不配拥有巨额产业,顺带拷掠太监,但从不侵犯平民,我们已经比他多拷了官员,为何不能约束军纪?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而孤的将士进了北京,抢劫尖淫,无恶不作,把我的好名声都败坏了,如今河南湖广各处的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我们到北京后就很快失去民心,这样下去,孤的江山如何坐稳?如何建立一统的铁打江山?
北京可不是藏在山旮旯里的小村庄,不是伏牛山的山寨,全国老百姓都望着北京,孤能否在全国得民心,在北京的名声十分要紧,是好是坏,马上传到各地,如今你们都只对我讲歌功颂德的话,若非一功,还有谁敢对我直言?”
众将被训的无话可说,可军纪确实没法约束,关键是荡寇军就在隔壁,把人杀狠了,指不定就有人铤而走险,投奔李信,甚至引兵前来。
眼下就是一堆烂摊子,谁都收拾不了。
渐渐地,李自成也明白了这个道理,可心里仍是愤恨难平,这倒不是他顾惜北京老百姓的性命,而是自出兵之初,就再三强调军纪,可这倒好,进北京没几天就乱了,谁还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甚至隐隐他还听过传言:你来北京坐你的江山,老子们发自己的财,咱们认你这个皇帝,你也别拦着老子们发财!
“咳咳~~”
牛金星清咳两声,出列道:“皇上,将士们私下寇掠百姓,确实有过,但就眼下形势而言,坏事未必不能变成好事。”
“哦?”
李自成看了过去。
牛金星道:“从表面上看,将士们寇掠百姓,不得民心,与南城对比鲜明,老百姓必纷纷称颂李信的好,形势对我极其不利。
但是皇上别忘了,紫禁城里的那位主还在,他难道看不透北京的变化,对于他来说,北京老百姓的死活关他屁事,如何解了眼下危机才是当务之急,若臣没料错,恐怕招抚的诏书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