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昼提杯站起,酒液随着动作洒出,顺着手骨弧线划下,又染湿了袖子,使得那红裳更加暗沉。
“有劳大将。”施昼道,说罢从大将手中径直拿过那酒壶,就往自个桌上空着的酒杯倒,倒完,将酒壶放下,提起那个杯向大将示意。
大将怔了下,方才接过,轻笑道:“殿下不用如此防备。”
怕是怕他们下毒,才又给他倒了这杯酒。
施昼困惑:“什么防备?本殿只不过想与大汗、大将共饮一杯。”
他的确是以防万一。
耿戎与大将一口饮下,施昼微抿了一口,笑道:“见笑了,本殿酒量不好。”
大将提起酒壶往回走:“无妨。”
施昼坐下:“大汗想议和,总得拿出些诚意来。”
耿戎问:“就是不知殿下想要什么诚意?”
施昼冷眸看向他:“本殿要见卫炙。”
大将坐回自己的位置:“殿下大可不必担心卫将军的伤势,我们派了上好的医者与草药去医治卫将军的伤。”
施昼重复道:“本殿要见卫炙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昨天的更新,二更应该在晚上。 昏暗的营帐内,身着血袍、一身脏污的男人被镣铐锁住了双手双脚,关在了囚笼内。
面色苍白如纸,还出了细密的冷汗,身上的伤势只是简单处理过。
施昼看着面前昏迷不醒的卫炙,心中疼的窒息了一瞬,他深呼吸一口气,压着愤怒道:“大汗这是何意?”
他见到卫炙这般狼狈、奄奄一息的模样,心下难受的不行,恨不得将如此对待卫炙的蛮族人一刀杀了。
耿戎状似疑惑:“难不成中原对待俘虏是当做座上宾般伺候吗?”
施昼骤然转身怒视他,手抬起对准耿戎那张脸就想甩袖下去。
耿戎毫不费力的抬手握住施昼的手腕,他制住人的动作,低声一笑:“殿下这是想跟我动手?”
此时营帐内只剩三人,除去地上昏睡的卫炙,就只有耿戎与施昼二人,其余人全在账外等候。
施昼拽了拽手,没拽动,咬牙道:“大汗欺人太甚!”
耿戎迈步逼近他。
他低头看着施昼那双清澈的黑眸,又掂量了下握着的那截手腕骨。
没多少肉,一掐就硌的不行。
软弱无力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哪来的胆挑衅?
施昼也只看着他逼近,未生出怯意后退,虽是仰视着人,眼中却是蔑意。
他镇了镇心,勾唇轻声道:“大汗若想议和,本殿劝你好生待卫炙。”
“或者今日就让我带走他。”
耿戎站定,他垂眸看着面前艳丽的过分、好看极了的人,红唇吐着狠话,却让人未感受到丝毫威胁之感。
他们挨的极近,鼻息交杂在一起,偏偏谁也不想后退。
耿戎是因为美色惑人。
施昼是因为气势上不能输。
“放开本殿。”施昼冷声道。
而后耿戎态度极其轻佻的,歪头凑在了施昼的耳畔:“殿下好香。”
确实挺香的,远了没感觉,凑近了才觉得简直是香的要命。
活脱脱的调戏,这把戏一看就老流氓了!
施昼气的想扇他一耳光,低斥道:“放肆!”
耿戎不再逗弄他了,后退一步将施昼的手放下:“是我过界了,望殿下莫怪罪。”
怎么可能不怪罪?
被敌方头子将面子活生生的踩在地上,他若是不管其他的,这人已经死在他剑下了。
早晚他会将此仇报回来。
施昼压下眸中的戾色。
他垂眸不再去理耿戎,而是转身向被关在笼子里的卫炙走去。
施昼走到笼子前半蹲下,毫不在意垂下的衣摆被地上的尘土弄脏,他透过缝隙向笼内伸出手去探卫炙的鼻息与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