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从京城派出去搜寻沈时恩的人马,没有上百批次,也有好几十了。
而就在众人都肖想着太子之位的时候,皇帝却奇迹般地没有废太子,反而自从那件事之后,逐渐地开始放权给他。
但那权利到底有限,不过是上朝议事之类的罢了,并没有批阅奏折、监国辅政等实权。
不然萧珏这样的,生下来就被立为太子的,长到现下十四岁,手里的握着的权利早就能把那些人派出去的人都消灭在半道上,连京城就甭想出。
可是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便只能派自己的人在外头截杀那些暗探。
数月之前,贵妃派出去的探子似乎得到了他小舅舅的消息,萧珏自然不能放过,让暗卫带着人去截杀,也去验证。
没想到他去的人晚了一步,贵妃的探子居然都让人杀干净了,据说是和什么山寨里的土匪发什么火拼,同归于尽了。
这实在太干净利落了,不论是探子还是土匪,居然一个活口都没留。
贵妃那边倒还好,以为是东宫的人干的,就没再接着追查下去。毕竟这几年他们派出去的人一多半都折在了太子手下,也有些习以为常了。
可是萧珏知道不是啊,他燃起了一丝希望,觉得或许自己小舅舅真的在那也说不定。
他不动声色地过完了年,等年后才把人又派了过去。
等了个把月,那边终于来信了,说确实打听到一个人,年纪和样貌都和他小舅舅对的上,然后附上了那个人的具体信息。
也就是今天萧世南看到的那封密信。
萧珏气极反笑,道:“我小舅舅那样孤高的人,如何凭空冒出来一个弟弟?只一个弟弟也就算了,信上还说那人已经成亲了,娶了当地的一个农家女。这还不算最胡扯的,还说他家养了一只小老虎,今日在那县城里招摇过市……什么老虎狮子的,怎么不说我舅舅如今在外头养麒麟、驭龙骑凤呢?!编,真能编!”说着他就砸了手边的茶盏,“真把孤当个无知稚童诓骗!”
砸完东西,萧珏眯了眯眼,脸上露出一个阴鸷的笑,“是不是孤在你们面前太好性儿了,你们都不畏惧孤了?”
这话一出,殿内的辅臣和太监都跪了下来,连道不敢。
“都滚出去!”
殿内众人立刻都躬身退了下去。
到了殿外,几个辅臣凑在一起愁眉不展。
太子早熟早慧,是他们乐于看到的。但是自从当年的那场风波后,太子的性子就有些偏了,阴鸷的一面渐渐展现了出来。像今日这样胡乱传递消息的暗卫,肯定连性命都保不住的。
虽然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忠心——毕竟身家性命都系在东宫的荣辱之上,再不可能脱掉干系的,但很多时候还是心慌啊,就怕掏心掏肺地为太子筹谋、铺路,末了却落个凄惨下场。
太子少保将手里的密信撕碎,无奈地叹息:“你们说这消息要是真的多好呢,若是沈二公子还在,咱们殿下也不算孤苦无依。”
太子少保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若沈时恩还活着,还像密信里活的那么好,等他朝他回来了和太子相聚,先不说旁的他能给太子提供的助力,只说有他这亲舅舅在,或许还能拗一拗太子这走偏了的性子。
不过沈时恩还活着这件事,不过是众人的猜想罢了,这么些年都没有人验证过。其实很有可能当年在死牢里离奇希望的就是他本人。所以众人叹了又叹,都没再接着说下去。
…………
姜桃这边,沈时恩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山上,打了猎物送到监工那里,请下了数日的长假。
这几天姜桃本来是准备在家好好展现自己的贤惠的,但是沈时恩什么都不让她干,别说家务了,恨不得她就在床上或者炕上不要下地,连饭食都想端给她吃。
姜桃心中好笑,但也没有逞强,这几日就老实在屋里待着。
两人自打成婚后还鲜少有单独相处的时候,如今白日里孩子们都去上学,只剩他们对在一起,倒像是度蜜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