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大名可能情绪有点紧张,所以羽生在这里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甚至大名睡觉的时候仪态都正经的跟个人是似的,他非常的端庄,也有符合自己身份的高贵感。
大名平卧,双手搭在自己腹部,甚至头发都非常整齐。
怎么说呢,没什么戏看,羽生反倒是觉得挺失望的。他坐在高高的天花板下垂下来作为装饰用的横木上,盯着下面的人影看了一会之后,心说这样也好,以对方此时的样子来说,根本不用整理直接就能用来入殓了。
羽生右手绕到身后,轻轻地将身后的长刀抽出,然后将锋刃垂直向下,稳稳地指向了下面的人的咽喉。
再接着,他的身影从上方轻盈的飘下,如夏日柳絮、冬日吹雪,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锋利的长刀先是刺穿了对方的咽喉,接着刺入了厚实的、名贵木材制成的床板之中。
锋刃刺入咽喉的时候,先是铁器本身异常冰冷的感觉被感知到,然后那伤口瞬间变得无比灼热,再接着,随着体内鲜血的不断涌出,大名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一点点的失去温度。
羽生捏住了对方的颌骨,让他无法发出声音,喉咙处的异物感让大名开始粗重的呼吸起来。缺氧的感觉会使人奋力呼吸,然而他的动作越是剧烈,伤口处的失血速度也就越快。
人在临死的时候都会求生,然而越是祈生,越是速死,越是速死,越是祈生。一条生命的最后时刻,并不滑稽,可陷入了那样的循环之后,一切就都已经变成了无解之局。
死亡不紧不慢,一步一步的来临了。
甚至哪怕到了最后的时刻,大名连袭击者的脸都看不到,只是从身形判断,那应该是一个年级非常小的人。
那种年纪,他那样的贵族只会对着平民和侍者颐指气使,然而忍者却已经开始尸山血海、纵横杀戮了……
是啊,是忍者呢。
当锦缎织作成的床笫沾满了殷红的血液之后,羽生收回长刀,它怎么出鞘的就是怎么回鞘的,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做过一样。
尽管羽生的动作无声无息,但蔓延出去的血腥气终究还是引起了守在大名卧室外的一个忍者的注意。
已经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这时候羽生本应该离开了,可在注意到了对方的动静之后,他突然灵机一动,停下了脚步,又守在了寝室的门口。
所以,当那个忍者进入卧室之后,没过三秒钟,他就去追赶敬爱的大名去了。
为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羽生没有让这个忍者流血,而是直接拗断了对方的脖子,再接着,羽生提着这人的衣领,将他的尸体拖到了大名的床边,然后……将其往大名锦被中一塞。
这并不是为了作妖或者出于恶趣味的举动,而仅仅是为了……杀人诛心而已。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羽生这间卧室的将门窗封死,然后翻身离去。
……
“纲手,我们该离开了。”
另一边,羽生凑到纲手耳边小声地说道。
“什么?”
纲手正笑脸洋溢,她在得到了羽生的提醒之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直到羽生张嘴无声的做出了“任务”两个字的口型,她这才算是明白了过来。
“咳咳。”纲手轻咳两声,可就算她把肺都咳出来,也无法掩饰自己已经把任务彻底忘了的尴尬。
“今天就到这里吧。”
在所有人失望的目光与哀叹之中,她把手中的骰子往赌桌上一扔,然后准备离场。
“大姐头,明天还来不?”
“明天一定要来啊。”
“我们等你,不见不散啊!”
奇了怪了,对于纲手,赌徒们居然比羽生还要恋恋不舍的多。
然而明天他们肯定不会再来了,这与纲手过没过瘾无关的主观情绪无关,只与羽生的钱包有没有瘪的客观条件有关——纲手是一个能以一己之力养活一家赌场并好几百赌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