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杯子。
一个杯子而已……
自然没什么贵重的。
魏妙沁立时收了手,十分轻松地道:“那便给宋公子了。”
“从婉。”魏妙沁扭头吩咐道:“你去给鸣楼掌柜交了这只茶盏的钱。”
从婉应了声,不甘不愿地往楼下走去。
她一心护主,只要魏妙沁开了口,哪怕她心下再有什么样的不满情绪,都还是会听从魏妙沁的吩咐。
要她说,她是不想走的。
这宋家公子承了一半异族血统,那异族人是什么人?几百年前便流传说,这帮子异族人体内有狼血,于是也就跟狼一样,奸猾、冷血、残忍。要不怎么有那么个词儿呢?叫狼子野心。
这宋公子就不是个好人。
瞧着不仅是个登徒浪子,还是个心机深沉,叫人胆寒的人物!
从婉往楼下走,便正与邢家公子遇上了。
这时荀锐出声道:“你不愿叫旁人看见我与你单独在一处是吗?”
这是自然。
男未婚女未嫁,独处一个狭小空间之中,自然不好叫别人看见。
魏妙沁自然不会直说,于是她抿了下唇,道:“我曾听魏静远说起过,宋大这个人心胸狭隘,但不轻易露于人前。你若再不回去,他恐会记恨你。他与宋二不同。他会背地里对你下手……”
荀锐突然间笑了,似冰雪融开。
凌厉阴沉的眉眼,刹那就舒展了,看着比从前还要俊美迷人。
他紧盯着魏妙沁,笑道:“郡主在关心我?”
这人脸色怎么这样多变?
变脸如翻书!
魏妙沁不敢摇头,却也不愿意点头,便只僵持着不说话。
荀锐倒是不再多说,他抄起桌上茶盏攥在手中,起身便朝楼梯的方向走去。等邢家公子走上最后一层台阶,恰好与他打了个照面。
荀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邢家公子无端打了个冷颤。
荀锐一边往下走,一边冷声道:“登徒浪子。”
魏妙沁:“……”
说得好像先前夸她白,又拿目光盯着她瞧,又把她按在怀中,又摸她手的不是他似的。
邢家公子听了这话倒是一凛,似是怕荀锐把话说出去坏了魏妙沁的名声,便只在台阶处站定了,拱手道:“方才见郡主脸色发白,似有不适,这才大胆前来。”
荀锐腿长,转瞬就走到了楼下。
邢家公子的声音还十分清晰,一字一句都传入了他的耳中。
荀锐闭了下眼,压下了眼底翻涌的晦暗之色。
他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方才魏妙沁攥住茶盏时的模样,手指纤细、白嫩,那普通的茶盏到了她的手中,便自然成了宝物。
她似是怕他,抓着茶盏时紧张极了,指头都泛起了白。
她的手那样漂亮。
若是换个物什叫她握住,又该是叫人何等血脉.贲.张。
荀锐脑中一遍一遍回溯。
怒气与杀意也好似被那双手抚平了去。
他得有耐心……一步一步,将她拉入局中,方才能叫她再也挣不开他的桎梏。
作者有话要说: 荀锐盯着妙妙的手。
妙妙惊恐:他要剁下我的手???
评论随机发红包。 魏妙沁到底没有等到魏静远二人前来,她也不耐再等下去,便带从婉匆匆回了府中。恰巧孟氏端了一碗燕窝来她房里,魏妙沁便拉着孟氏坐了下来,道:“今日我在鸣楼山庄见着五皇子了。”
孟氏正搅动着那碗燕窝,应声:“嗯。”
“皇叔不是请了大儒邢昌、关治峰、刘睢为皇子们上课吗?怎么五皇子还这般……这般顽童心性。”
孟氏动作顿了顿,笑道:“娘哪里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