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宁:“是不是有一种烟火气?”
“对对,就是烟火气!先生是个很懂生活的人!”章含拍掌叫绝,烟火气三个字太贴切了了!
唐晚宁又道:“我之前见过大人画作,其中有些临摹之处……大人似乎很喜欢无山先生?”
这又是一位偶像,章含大叹:“无山先生谁不喜欢?那可是高山仰止的存在!那些日子听闻无山先生竟是襄阳王本人,在下深感佩服,可惜至今没有机会见一面。”
唐晚宁:“那大人肯定见过免言在《今日新说》里对无山画作的点评了,此人并不算内行。”
章含立刻维护偶像:“也不能要求别人做什么都内行,免言先生已经足够优秀,琴棋书画古董笔砚等都有涉猎,画作之美,于不同的人是不同的,画者画画也没有拒绝贩夫走卒欣赏,只要真心喜欢,知道为什么喜欢,就已足够,免言先生也并没有夸夸其谈说自己很懂,角度总是另辟蹊径,言辞纯真质朴,倒也有趣。”
“有趣,纯真,质朴,烟火气,”唐晚宁声音微长,“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免言是个生活气息十足的人,哪来的一把年纪,仙风道骨,世外高人?”
章含立刻卡了壳,眼神迷茫起来:“是啊……”
好像有点不对劲,一个人衣装可以多变,本性却与表象有很多关联,这两个好像的确有点不大贴,真的是一个人?
唐晚兰见事不好,立刻斥声唐晚宁:“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眼神过于凌厉,气势过于强横,看的章含一愣,这表情……一点都不像和姐姐关系很好啊,生气了?为何生气?
唐晚宁收了笑:“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他?”
她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如果条件可以满足,她恨不得每天窝在家里吃喝玩乐享受,没有条件,就去制造条件,写东西是她可以控制的,马甲捂不住,后续麻烦可就控制不了了。
可如果有朝一日,赵琮需要她这样帮忙,那她义无反顾。马甲掀了就掀了,之后事多就事多,但那又怎样,方法总比困难多,此时此刻,她就是希望赵琮不要有事,平平安安的过了这一关!
唐晚兰话说的好听,谁知道她在瞎编些什么东西,拿到五头魁会给谁!
姐妹二人视线相撞,空气噼里啪啦,似乎能撞出火花。
章含愣了愣,脸色十分精彩,难道——难道他眼瞎心盲,被人当了刀使?
难道免言先生另有其人,就是这位…… 面前这一幕让章含无比震惊, 寒风卷雪,红梅瑟瑟,他站在自家园子的暖阁里, 有种说不出的难堪。
怎么可能到现在还看不明白?人家话已经说的这么白了!所以免言先生竟然是个女人?那个文字通透明锐, 融尽世情,让人拍手称快, 甚至得白马书院老山长亲自肯定夸奖过的人, 是襄阳王妃?
他不敢相信,可回想方才,襄阳王妃的说话方式和免言先生口吻有异曲同工之处,且为人春风拂面, 很懂顾及别人的感受,并没有直接对他说你被骗了我才是免言,让他丢面子, 而是徐徐交谈,缓缓提点,让他自己发现,让他自己认可……
他一直很喜欢《今日新说》, 每一期出来第一时间必买, 也曾想过有一日能和免言先生浅谈几句, 哪怕只是一个机会,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会面,对方这么体贴, 这么通透, 他却这么愚蠢,这么眼瞎,差点被别人哄着把五头魁送了出去!
“你骗我?”章含看着唐晚兰, 牙齿咬的咯咯响,“专程找到我家门来骗我,三顾茅庐始终不弃,平王府好大的威风!”
事到如今,他当然知道这两姐妹感情不可能好,真好怎么会如此针锋相对!唐晚兰就是过来骗东西的,骗到了手不知道给谁,再恶心一点,把免言先生最需要的东西握在手心,或者干脆毁了,看对手绝望的表情多有趣不是!
他现在心里充斥着被欺骗的愤怒,此前对唐晚兰有多敬佩,多认可,现在就有多厌恶,多嫌弃,如果对方不是女人,他或许已经憋不住火气上手了!
唐晚兰也着了急,手指指着唐晚宁:“她不过才过来,胡说八道没有实证,你就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