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易青巍是我小叔。”
出了洋相,于施莹半尴不尬地笑:“你好。”
王行赫:“行了,我送他俩回家,你……哪热哪待着去吧。”
于施莹把包丢进副驾驶座,说:“麻烦送我回家,谢谢。”
路上,王行赫还在调侃:“穿不惯高跟鞋和小短裙儿就别穿,走起路来七歪八扭不如不穿。”
于施莹问:“你见情敌穿大褂和裤衩去见啊?”
宋野枝和周也善在后座,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宋野枝看向窗外,街道上的树唰唰而过,他摸着兜里的手机背面,磨到微微发热,终于把头转回来,问:“姐姐,你是学画画的吗?”
于施莹转过头来看他,笑着说:“是呀,你怎么知道?”
宋野枝点了点头:“我小叔提起过你。”
于施莹眼睛亮了:“他提起过我什么?”
宋野枝:“他说那套画具是他托美院的同学买的。”
还有美院同学把毕设放一边,紧要的是先送他一幅画。
于施莹:“对对,原来是给你的呀?你也是学画画的?”
宋野枝:“是的,谢谢你,很专业,也很好用。”
王行赫插嘴道:“于施莹,我觉得你努力错了方向,不如去当易青巍的侄女儿。”
“闭嘴好好开你的车!”
宋野枝重新看向窗外,这条路上的人行道没有树。
他一忍再忍,差点儿失礼问出口:
姐姐,画是你送的,香水也是吗? 在忽冷忽热的四月感冒,是极容易的;在医院常驻的医生想感冒早点好得断根,是极不容易的。
办公室有几张办公桌,并在一起,组成很多办公位,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靠窗那一个,桌上杂乱,很多纸张横七竖八地摆,两盆绿色仙人掌待在一堆白色资料里,扎眼得很。
“谢谢。”
“他应该马上过来了。”
“好的,谢谢。”宋野枝微微点头,再次说。
他掐在饭点来,易青巍还在手术室。
手提着饭盒悬在空中,桌上找不到可落的干净地方。宋野枝转身,放在窗台处。回头看散一桌的资料,恐怕乱中有序?他规规整整理作一摞,搁在了桌头的资料架上。
养仙人掌的是细沙,刺是软的。
脚步声止在门口,易青巍的声音响起来:“这是哪家田螺小子?”
白大褂是能形成气场的,尤其披在打了领带的白色衬衣外,披在年轻挺拔的身骨上,更胜一筹。
有一种朝气蓬勃的威严感,吸引人看一眼,还想再看一眼,去辨,到底是意气风发的好,还是不怒自威的好。
“小叔,陶叔说,你病了,得吃点儿好的,不然总拖着好不了。”
其实宋野枝觉得菜没多好,好的是鱼汤,熬多久就被人在锅边守了多久。
易青巍把白大褂脱了坐下来,慢条斯理解开袖子的纽扣,一一打开饭盒盖子。宋野枝在旁边撑着下巴看他,威严脱去了,只剩朝气。
他语气凉凉:“小叔,难怪你感冒。”
易青巍把两支筷子垂直竖着,在桌上一敲,知道他什么意思:“行,请你去那边儿给我把外套拿来。”
他起身,易青巍低头看他的脚,问是不是好全了,又问额头呢,有没有留疤,再问琴挑得怎么样,练得还顺手吗。
问起来才知道,自己这几天确实忙狠了,对孩子不管不顾的。赶紧塞了一口肉沫茄子犒劳自己。
宋野枝和他邻座,看着他吃,易青巍分了一半鱼汤递给他。宋野枝摇头拒绝了,让他自个儿喝,再添一句,得喝完了。
“我看看额头那伤,会不会留疤。”
宋野枝把前面碎发掀起来,露出额头,凑过去。易青巍自己挡了光线,手指搁在脸上,把人的头拨过来转过去,看完了还用指腹按在那个明显比其他地方白一度的痕迹上,跟奖励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