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巍换食指,慢条斯理,准备如法炮制。
宋野枝醉眼朦胧,被压在他身下,不耐又埋怨:“小叔,你别作弊。”
“嘘——”
易青巍专注地看着他的下巴,宋野枝专注地看着他。
突然,上半身绷紧了劲儿,起身,偏头凑了上去,唇往易青巍下巴处贴,探出鲜嫩的舌,轻轻一舔,离开时上下唇还用劲,温存似的嘬了一口。
喝了酒的人反应迟钝,动作迟缓。
缓缓地吻上,缓缓地舔,缓缓地嘬响,再缓缓地说:“这样才是对的。”
宋野枝不知道是喝了多少,眼神清亮,笑却是痴痴柔情的。
餍足的猫也这样一副嘴脸。
易青巍压着嗓子骂:“对个屁。”
他的食指再要动,宋野枝就僵持着不肯了,有着老师对着较劲的学生的无可奈何,说:“我们愿赌服输,好不好?”
无论如何,不准易青巍再用手指,还翻旧账:“你当时往我这儿抹奶油的时候就该让你帮我收拾干净。”
暧昧亲密的行为到了青葱少年嘴里,就不过是收拾干净而已。
才放嘴里含过的拇指,此刻横按在宋野枝的下唇上,临时充当界线,方便易青巍毫无顾忌,张唇,伸舌,一道一道,将身下这个人的下巴吮舐个干净。
易青巍起身,宋野枝的下巴不见番茄酱了,反而是他自己下巴上沾了点儿暗红。小朋友们看见都乐疯了,有激动的拿空酒瓶敲桌,声浪差点儿把新酒吧屋顶掀翻。
等他回去的时候,王行赫问他隔壁玩儿什么这么兴奋。
易青巍仰头又灌了一杯,嘴里酸酸甜甜的番茄味儿被冲淡了,他说:“一群小鬼瞎闹。”
其实该醉的是赵欢与,宋野枝的很多酒都被她抢过喝尽。
所以他此时可以无比清醒地站在洗手间的隔间里,不可自制地细细喘气。
唇鼻间留存淡淡的番茄酱的味道,浓厚的酒也盖不过,掩不住。宋野枝头靠门板,闭着眼,屏蔽一感,喉间味道愈演愈烈。
那时他没有闭眼,恨不得瞪圆了眼,看清易青巍每个表情。可惜离得太近了,他只看得到易青巍的眼睛。
半阖的眼,颤而又颤的睫毛。
那时身子是软的,拼尽力气咬紧牙关,守的不止是藏在齿间的呻吟,还有呼之欲出的情意。
喘息声渐渐沉寂,宋野枝睁开眼。卫生间内的吊灯在头顶摇摇晃晃,心脏在胸膛里也摇摇晃晃。
门外厅内的音乐到了高潮,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叹气。
但清晰听到了有什么断裂的声音——
自此,宋野枝的人生被生生劈成两截。
前半截无欲无求,剩下另一截贪而无厌。 月考成绩出来,本来赵欢与考得不错,可以借此得瑟一阵,但鉴于昨晚被送回家时满身酒气,她周末就被禁足了。
宋野枝全班第五名,比上次进步三个名次。按他的学习计划,到高三上学期第一次月考的时候,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能拿第一名。
他的数学知识点已经完成第二遍完整的梳理,再在暑假期间加强语文的阅读理解板块的训练,其余科目保持水平,第一名应该不难。
他像做汇报一样把这情况说给易青巍听。
周六中午得以在正常时间吃饭休息,易青巍心情还不错,点点头。他对宋野枝的自我管理能力很放心,一般不多过问。
易青巍正用老陶做的肉沫茄子拌饭,期间抬头看了宋野枝一眼。
“怎么了?”他很敏锐。
易青巍嘴角噙点笑,点了点自己下巴,问:“你这儿怎么了?”
宋野枝用食指搓了搓,今天起床的时候照镜子就看到了,红的,很明显。
他垂眼看反光的桌面,不甚在意的模样:“不知道,忘了,昨天不小心撞哪儿了?”
易青巍嘴角的弧度还没平下去,笑意满满,浅淡地“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