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天赋不过人,也就只能以时间和精力补拙。她想越过那些层层堆砌的奖项,达到与湛寻很近的距离,如果能并肩自然最好。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两人最后因异地的根源,产生的种种原因而分手。
分手这两年,湛寻更是达到了她无法企及的高度。她盯久了天花板,眼睛泛酸,眼底吊灯的倒影渐渐模糊,自嘲似的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创业开公司这两年,竟然时常会想起慕不紊,湛叔叔的前妻,工作狂魔,外人眼中的寡情妈妈。
她这样努力工作,会不会是因为想有朝一日超过湛叔叔?
当然,她早已去世,这切都无从得知。
次日清晨,落地帘下的一隙光亮提醒她天色已经亮了。她伸了伸懒腰,小赖跑过来扒拉她的床,“汪汪”地叫,意思是要出去跑圈。
她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宋越带它,他右腿不便,就当散步锻炼,要是跑也没办法跑得很快,小赖也很懂事,不瞎跑瞎叫。
但它可能是憋久了,宋酌带它出门时,它恨不得撒欢到天上去。宋酌只能抓紧了牵引绳控制它,结果它一会儿趴在路边扑虫子不肯走,一会儿又猛地往前冲。
宋酌反正离上班的时间还有许多富余,就依着它算了。
神奇的是,在路过慕家的别墅时,像是某种气场在,小赖跳脱的行径完全被压制住。尤其当里边走出来个穿着手工裁剪西装、腰线窄瘦腿线修长的人时,它更是往宋酌脚底下钻,怂的要命。
宋酌满额黑线,提溜起抱着它,加快步伐路过这栋房子。
身后传来道在晨曦里显得清冽的声音,“宋小姐。”
她从容地转身看过去,目光很有分寸。当然,这个刺耳的称呼还是令她的嘴角不可抑制地勾起抹讽刺的笑,但瞬间被掩饰得很好。
“昨晚我失态了,向你抱歉。”湛寻平静淡漠地道,语气还夹杂着几分疏冷,堪比晨间的凉意。
“不知道你所谓的失态,是指你整个人靠在我身上,还是指床上发生的那件事?”她故意说得暧昧露骨。
就像她小时候第一次找湛寻玩,就因为听说他不爱说话、小脸冷漠。心底的新鲜感和臭屁孩的顽劣在作祟,就想去逗逗那个冷静得不像话的小孩儿,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亦是那点残存的顽劣在作祟,试图去打破他平波无澜的脸色与语气。
他抿了抿嘴,双手插进侧边的裤兜,微微低下头,淡淡且微小的两个字,“都有。”
没意思,本以为他怎么也会因为话语中的暧昧与露骨而羞赧得脸红,最后竟然不为所动。玩心乍起与湮灭皆在一瞬间,她没所谓地耸了耸肩,“没关系。”
随后抱着小赖走远了。
湛寻终于抬起头,露出抹在初冬里尚且来得太早的、本该属于春日枝梢的薄红。远望着那道背影的眼神满含眷恋,但嘴角又是紧绷的,宛若白雪与春意碰撞在一起,带着两个季节的矛盾。
作者有话要说: 湛寻:我还在生气(每天暗示自己一遍)
明天还是九点更哒,爱你们爱你们~宋酌买下的新公寓已经办好过户手续, 在最顶层,当初中介反复同她吹捧那套公寓的黄金地段和环境。尤其是一层两户,她对门那套早被人买下, 但一直闲置着, 所以她绝对是清清静静的。
将渊小区离她新公司的车程还是比较远,住新公寓的话,开车八分钟就能到。
她当时立即拍板买了下来, 今天已经能搬过去了。
宋越抱着手, 对应域倒苦水,“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对吧?我家小酌就是穿着漏风的军大衣。”
宋酌听了暗自摇头, 她爸最近有种返老还童的感觉。底下的公司交给执行CEO在打理,他便偶尔去参观会展、逛逛画廊、观看时尚秀之类的。
重点是,他得闲在家, 就意味着多了双眼睛盯着自己,她每天稍晚点回家都跟进贼窝似的小心翼翼。
冷不丁的, 宋越就会从某个犄角旮旯冒出来,再扔一句幽幽的话:这么晚回家……去哪儿了?
宋越对她的事业支持过头, 甚至想把她的应酬交给他来做, 以免她在外人面前要喝太多酒。
她如今要搬出去, 宋越算是“百般阻挠”。用宋越的话来说, 她就是翅膀硬要飞得离开家。
想想又不全是, 拖着腔以示不满, “爸——我周末又不是不回来,保证两天都回来陪您。”
等她安抚好宋越, 美滋滋搬去新家,结果当天傍晚出门就碰见了湛寻。
——四四方方的电梯间,吊着团憋闷的空气, 两人间隔一臂长的距离,一齐往地下车库去。重点是,他们俩人是同在二十八层进的电梯,一层两户,对门那家可不就是他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