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夏盛民在依靠金川挣钱,金顺想要涉足猪肉制品行业,他不能不配合。
赢了,赚得更多。
输了,无非是安分两年,就回来了。
“叮咚。”
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上面标注的昵称是胡经理。
胡大海是金川商贸西南大区的经理,平时主要负责开发大客户渠道,并且协助大客户开辟市场。
“夏总,事情已经办妥,一周之内就能到货。”
看到这条信息,夏盛民几天不见的笑容重新出现,这算是最近一天唯一一条让自己舒心的消息了。
“收到。”
简单的给胡大海回复消息,放下手机,夏盛民眼中多了一丝回忆。
价格战,自己打过,而且不止一次。
一步步爬上来的夏盛民有一股子倔强劲儿,谁也不服谁也不怕,一直弓着腰低着头往前走。
最惨烈的那一次,就是跟窦远洋他爹窦长清的战斗。
那时候的夏盛民刚刚跟金顺达成深度合作意向,两人都有继续扩张的心思,可谓是一拍即合,金顺仗着自己资金雄厚,夏盛民又是干劲十足,等他们一头扎进猪副产品圈子之后才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原本一盘散沙,甚至还互相拆台的猪副产贸易商,瞬间拧成一股绳,矛头齐齐对准夏盛民,在窦长清的带领下,压得夏盛民喘不过气来。
金顺赔了将近一千万,夏盛民足足三年才恢复元气。
事后,两人总结了失败的经验,却没有熄灭心中的火焰,一直在等机会,准备卷土重来。
12年,有过一次机会,周期很短,没等两人商量好计划,就消失不见了。
一直等到去年,非洲猪瘟爆发之后,金顺再次找上门,大量宰杀生猪的时候,两人就开始准备,足足准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上次铜锣的招标会,才露出爪牙。
他了解窦长清,更了解窦远洋,之前故意展露出来的东西只是烟雾弹,为了让窦远洋放松警惕,不惜冒险从疫区偷运鲜品猪脑。
偷运,还敢明目张胆的出售,窦远洋果真出手了,他以为他赢了。
这只是第一手,前几天的大量放货,也是试探。
试探那些商贸公司的反应,也试探市场的真正消化能力,只有掌握了市场真正消化能力,才能合理安排下一步计划,跟远洋商贸战斗到底。
拼货源,夏盛民真心不怕,提前准备这么久,他有信心跟远洋商贸硬碰硬。
拼资金,背后还有金顺这个大财主。
这一次,他铁了心的要从远洋商贸嘴里抢出来一块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为了反阴一手夏盛民,远洋商贸和他的同伴付出的代价是,行业威信力大幅度降低,短短几天的时间,大家都在背后议论远洋商贸的不作为,甚至有些人翻起旧账,大肆抨击远洋商贸在猪副产品行业的霸道行为。
听着郝金磊回馈的市场反应,窦远洋根本不慌,甚至还有些想笑。
“这些小商贩,销货量不大,还总想着占便宜。上次咱们放货的时候,他们什么表现你还记得吗?”
窦远洋轻声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上次给他们便宜占,个个都是喜笑颜开,赞不绝口。这才几天?咱们就成了过街老鼠了?”
郝金磊也是附和道:“这些人心思很简单,让他们占到便宜就说你好,咱们只是没有按照他们预期的降价,就怨声载道了。”
窦远洋眼中的不屑更浓,轻轻摇头,道:“不管外面怎么说,你得记住,咱们是商贸公司,不是市场上的批发商。”
“论真的说,批发商才是咱们的客户,他们算什么?等着吧,以后越来越缺货,他们能不能有口吃的,还得看咱们。”
“对了,市场上的批发商什么态度?”
……
海吉星市场内,猪肉分区愁云惨淡。
三天了,一连三天,除了白条猪肉还能保持以往的销售量,猪副产品的销量跳水式下跌。每个经营猪副产品的批发商都是一副愁苦,眼神中带着愤恨。
“那老东西太不是东西了,人家远洋商贸也只是猪脑降价了,根本影响不到咱们,他可好,但凡是有一点销量的副产,挨个降价,一点活路都不给咱们。”
平时忙都忙不过来的批发商,此时只能悠闲的坐着聊天。
另外一个黑瘦老板,叼着烟卷,一脸生死看淡,无欲无求的样子,冲着主动挑话聊天的同行说道:“等着吧,这才只是开始,我觉得老夏这次动真格的了,跟远洋商贸他们肯定会有一场恶战。只是可惜了咱们,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呀。”
同行暗暗点头,随后脸上苦笑更浓,自嘲道:“老黑你还好点,主要是卖白条和骨类,我就不行了呀,我是副产品为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