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如果王泉不是去张舒家,肯定会跟着刘香兰一起来舅舅家走亲戚,这算是过完年后第一次见面。
“你小子来了也不打个电话,咋地?当老板了,瞧不上你舅了?”
刘国生给旁边两人发了烟,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拍了拍王泉的后背。
“瞧你说的啥话,外甥啥时候能忘了自己的舅舅。初二的时候我不是有事么,今天来了就没打算走,吃你的喝你的。”
王泉说话的口吻让刘国生很是满意,不是有一句话这样说嘛,外甥是舅家的狗,吃完喝完还要拿走。
话虽不好听,却很真实。
“汉生哥,走,中午上俺家喝酒去。”
刘汉生乐呵呵的答应,他跟刘国生本就是同族堂兄弟,自然不用客气,转头跟镇政府陪同的人员说了一句,陪同人员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乡长去县里开会了,特意交代过,王老板的事情必须上心。既然你们都是亲戚,那我就放心了,这事儿你们自己解决,搞好之后报上来就行了,我就不多留了,乡里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忙。”
说完,跟王泉点头,转身开车离开。
刘国生是王泉的大舅,比刘桂兰和刘香兰大将近十岁,王泉空着手进门,见到刘国生的两个小孙子,主动补上压岁钱,刘国生也没拦着。
刘国生的媳妇,也就是王泉的妗子孙秀梅,看到王泉进门,有些惊喜,连续问了好多关于王泉对象的事儿。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赶紧去做饭,中午我们喝点。对了,晓峰呢?”
“打牌去了吧?大半天没见人了。”
“让他媳妇去喊他回来。”
孙秀梅进屋把儿媳妇喊出来,看到王泉,打了招呼就出门去喊刘晓峰。打牌的人,电话根本叫不起来,必须的亲自去人喊。
没多大工夫,刘晓峰就回来了。
进屋看见刘汉生,率先打招呼,然后才对王泉抱怨道:“你这保密工作做的挺好啊,要不是俺二姑来的时候说你去走亲戚了,我都不知道你订婚了。”
王泉给他递了支烟,“你净说瞎话,订婚的时候俺舅去了,回来没跟你说?”
刘晓峰嘿嘿一笑,也不接话。
闲聊一会儿,刘汉生提起正事,“那三百亩地全部都要开猪场?”
“啥猪场?”
刘晓峰不知道王泉的目的,还有些迷糊。
刘国生听刘汉生说过这事,可万万没想到他嘴里的那个老板是自己亲外甥,此时也是一脸惊异的看着王泉。
三百亩地的猪场,那得花多少钱呀!听王泉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几个人都是惊疑不定,上千万的投资啊,这小子说的轻描淡写的。
“大舅,咱村里现在租地一亩多少钱?”
“六百七百都有,自己商量,产量高的地就贵,产量低的肯定便宜。”
不等两个长辈说话,刘晓峰主动开口,“兄弟,你这可是大手笔啊,俺伙计就是专业在家喂猪的,听他说去年可是没少赔钱,你还敢玩这么大?”
刘国生和刘汉生俩人也都是狐疑的看着王泉,大刘村养猪的不少,零零星星加一起得有五六十户,虽然规模都不大。
王泉喝了口茶,不紧不慢说道:“你没看电视上说了嘛,养殖有风险,入行需谨慎。明知道有风险还有人往这一行扎,为什么?”
刘晓峰追问,“你说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呀,说白了,只要是生意,有赚钱的自然就有赔钱的,这就是老话说的同行不同利嘛。”
刘汉生听后快速点头,“是这个理。”
刘晓峰挠了挠头,继续问道:“咱这喂一百多头猪也才不到二亩地,你一下子租三百亩,这得喂多少猪呀?”
王泉抿嘴,笑了笑没说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刘汉生,让他去跟村民沟通。
“我最初的打算是,每亩地一千块钱的租金,跟村里先签五年的合同,租金一次性付三年。”
“可现在地里都种上麦子了,青苗费肯定得补上,我仔细想了想,还有一种方法。”
“一亩地每年五百的租金,青苗费也不给了,但每家可以给一个工人名额,让他来猪场干活,我给他开工资,租金一年给一次。”
……
“我刚才说的,就是人家王老板的想法,给大家提供两种选择,你们随便选其中一种就行了。”
下午,刘汉生把那十七户的当家人全部喊道村委会,把王泉提出的租赁方式转述给他们。
“大家伙儿回去之后考虑一下,哪一种最合适,明天中午之前必须做出选择。”刘汉生中午喝了点酒,脸色涨红,嗓门也大了不少,“还有,都别给我藏小心思,这件事是县里安排下来,乡长亲自督办,都别给我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