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宁丫头心地良善,助人为乐愿意为落难的人搭把手,你们不虚心向人学习,光晓得传不三不四的话,瞧瞧你们那德性,活该你再穷三辈!”
跟老太太打堆的人就没有孬弱的,捯饬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其中一个妇人不忿道:“你说话咋那么难听呢,咱是关心她,家里没个男人,不清不楚往家招男人,平白惹人闲话。”
“呸!要你关心,什么没有男人,人德利当晚就搬过去照顾了,有你们什么嚼头,真是得个屁嚼不烂。嫌我说话难听,你倒是心里装点干净事儿啊,自己脏看别人就脏,啥啥都能扯到男女那点破事儿上。”你一个寡妇到处抛媚眼都不稀得说你,李婆子啐了一口,挽着另一个婆子的手加快了步伐。
简宁还没走远,听见李婆子的话不由会心一笑,真不愧是她奶的朋友!
回到家,简宁推开院门,就看见门里嗡了一堆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嬉闹,德利木着脸站在堂屋门口,一张脸跟锅底一样黑。
都怪他得意忘形,今中午回家收拾几件换洗衣服的时候忍不住炫耀了几句。
这下好了,几个孩子一听他在堂姐家吃了肉还吃了鸡蛋眼睛都嫉妒红了,全跑来了。
冷不丁冒出这么多竞争对手,德利很难开心。
“四姐!”瞧见简宁进门,德利脸色一变,嘴角一咧,笑容那叫一个灿烂:“你回来啦,你冷不冷,渴不渴,快进家烤烤火,我给你倒水。”
简欢欢看见弟弟对简宁亲热谄媚的样,深觉丢人,倘若娘瞧见弟弟这副磕碜狗腿子样怕是要气得吐血。
那天,明玉姐说明来意后,娘立马打包了被子,撵弟弟上二叔家来,生怕三叔他们家抢了这一天一毛钱的好事去。
娘估计没料到,弟弟叛变的如此神速吧……
家里剩下的孩子中她年龄最大,她倒不是来馋嘴的,她心里揣着另外一桩事,想找堂妹说说。
简宁进了屋,其他几个孩子怯怯地围在门口,简宁把背篓递三姐手上:“搁咱屋里去。”
简明玉接过背篓,手一沉,心知四妹又搞了不少好东西回来,默默把背篓藏去里屋。
娃们眼巴巴地望着简宁,以前堂弟堂妹们都不爱亲近原主,突然打堆来,简宁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家里没零嘴:“晚点给你们吃糖油渣,先家去叫奶拿上家什去胡同院分鱼。”一听晚上有油渣吃,几个孩子眼睛噌噌发亮,十分听话的一哄而散,分鱼也很重要!
“宁宁,我找你说点事。”简欢欢倚着门框没动,拿眼看了看自家弟弟。
简宁挑挑眉,冲德利摆摆手,示意他回避。
德利不要太听简宁的话哦,麻溜避开,他对丫头们的悄悄话不感兴趣。
反正他姐是女娃,没资格跟他竞争,很放心的就走了。
“说吧,啥事?”
平时两人关系比较淡,简欢欢有些抹不开面,沉默片刻才鼓足勇气:“宁宁,我娘铁了心要把我嫁去许家,我心里不太踏实,又找不到人说说话,心里憋得难受。”
“你不愿意?”简宁抬眼看她。
简欢欢咬了咬唇,低声道:“嗯,我觉得他人品有亏,人一辈子哪能不遇到几件难事,这日后…”
简明玉没再往下说,表达的意思很明显,跟简宁的想法差不离,今天他背信弃义悔婚,明日保不齐就能舍了别的,委实不值得托付终生。
未来没保障,没安全感。
心悬着的。
真要嫁了,心里起了隔阂,整日疑神疑鬼,担忧哪天被抛下,日子还咋过!
自己模样顶多算清秀,比起堂妹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而且堂妹多巴心他呀,这些年的付出,就是捂块石头也捂热了吧。
他许荣祖连堂妹都能舍,她又算什么!
“你劝不动大娘,所以你想让我去闹,搅黄了这门亲事?”简宁没有怪她的意思,反而觉得她尚算通透,不像大娘眼窝子浅,只顾眼前巴掌大的利。
“我实在找不到其他法子。”简欢欢面庞发热,觉得自己打这馊主意挺对不起堂妹的。
简宁本心就不希望成了这门亲事,以后说不准还要和许家对上,堂姐嫁进许家难免束手束脚:“闹我是不会去闹的,但我可以帮你出个主意。”
为着一个狗屎不如的男人,闹什么呀,外人怕不是要误会她简宁放不下许荣祖。
听了前半段,简欢欢失落一瞬,继而眼含期盼望着简宁。
简宁:“去找奶,明确表达你的意愿,摊开你心中所忧。”
“我不敢!”简欢欢眸子一暗:“奶之前也同意了的。”
“你信我,奶现在比我更厌恶许家。”老太太虽然耳根子软,一时受了大娘撺掇,但老太太不糊涂,是个醒事人,一经人点话,很快就会咂摸出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