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抬手捂住胸口:“她羡慕我,羡慕我的外貌,羡慕我是一个成熟的女性,羡慕我的身材,羡慕我可以为长亲……”元庆捂住了嘴。
繁衍后代。
那不就是夫妻之礼吗?她在想什么?
元庆小心翼翼看了海涅一眼。
海涅没有反应。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
自从繁衍后代这个念头出现在朱迪的脑海之中,就深深扎根,越来越深,以至于她每一日都无法好好休息,总会蹲在暗处,悄悄注视着海涅的书房。
而那一日,也就是第一次补习之后,她因为金的呓语魂不守舍,匆匆离开海涅的书房,而这在因为猜忌而变得精神敏感的朱迪眼中,无疑是坐实了勾引长亲的行为。
所以她才会上前刁难。
而之后点燃最后一根导.火.索的,就是舞会上海涅与元庆演的那一场戏。
“我此生挚爱的伊莉丝。”
“啊——啊——啊——”元庆肩膀上的白瞳乌鸦惊叫起来。
画面凝固,空气的黏腻感渐渐消散,黑雾散开,元庆缓缓睁开眼睛,她的意识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手还搭在海涅手中,掌心,依旧是那两个散发着阴冷的小石头。
元庆收回手,海涅缓缓睁开眼睛。
“为什么要我看这些?因为我是你的第一个血裔?”
“这是你应该掌握的力量。”海涅转身,灰眼睛落在元庆身上。
子爵鲜血的效力还未完全散去,他的瞳孔还不是完全的灰色,而是灰之上蒙着一层薄薄的血色雾气,多添了几分朦胧,更加难以读懂他的眼神。
“卡塞尔家族的直系血裔,拥有掌握原罪的能力。”海涅捏住拿两颗小小的石头,拉起元庆的手,将它们放在她的掌心。
元庆静静看着摊开掌心里的小石头。
“嫉妒,暴怒。”海涅用拉丁文念出两个单词。
像是咒语激活诅咒,小石头散发出阴冷的气息,元庆静静盯着它们的反应。
“毁了它。”海涅道。
“什么?”元庆有些差异,“那她会这么样?”
“不会有事。”海涅低头一眼朱迪。
元庆闭上眼睛,摊开了掌心合拢渐渐握成拳,不需要消耗太多的力量,黑色的粉尘从她掌心流逝。
棺材里的朱迪爆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身体不住的抽搐起来。
元庆慌乱地看向海涅。
那个男人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他伸出一只手按住棺材板,室内刮起一阵清风,风托送着一只全新的兔子玩偶出现。
海涅接过,将兔子玩偶放在朱迪身侧,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取出先前破烂的布料。
他合上了棺材盖板。
海涅嘴唇蠕动道:“她会沉睡一段日子。”
元庆看着手心,黑色的烟尘散去,什么都没有留下。
“不是因为你。”他看着棺材上的花纹,声音有些闷。
元庆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得有些糊涂,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反驳金的那句话。
金说,朱迪变成这样是因为你,因为嫉妒你。
“她心中有了芥蒂,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
海涅沉沉望着棺材,深深叹了口气,身形周围弥漫起黑色的雾气。
“走吧。”轻飘飘的尾声消散在房间里。
元庆跟着他踏入黑色的雾气。
两人出现在海涅的书房,书架上,一本古老的书卷飘下,落在元庆手中。
“从今天开始,我们开始学习拉丁语。”
—
佛罗伦萨城郊村庄,一户农家的驴棚中。
伊恩坐靠在墙边,他反手擦拭唇角,腿边是还剩一口气的驴子,鲜血的味道弥漫在狭小的空间内。
破烂的驴棚,丝丝阳光通过棚顶的破洞照射进来,灰尘浮动,折射出七彩斑斓的光。
伊恩闭着眼睛,左臂断口处的肌肉断面冒出无数的透明的肉芽,缓缓蠕动修复伤痕。
一只蝙蝠从棚顶飞下,落在他的肩膀。
“真走运。”
伊恩没有力气说话,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他整个人都恹恹,一整头驴子的血也无法修复他受到的伤害。
他需要人血,现在他根本就没有力量去狩猎。
“你等不到天黑。”蝙蝠吐出几个字,“如果天黑之前,还没有办法压制卡塞尔的力量,你就会失控,然后死去。”
“什么……”伊恩睁开眼睛,颇为费力的从嗓子眼中挤出一个词,“你耍我。”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看东西蒙着一层厚厚的雾。
“怎么能算得上耍你呢?”蝙蝠歪了歪脑袋,“我只是告诉你那个小血族身上有原罪的气息,没说让你就这样直面卡塞尔亲王。”
“而且我分明记得我提醒过你,那个女孩身上有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