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鲜香一入嘴,她的面上终于露出愉悦的神色来。
男人垂眸看着她吃得满足,他勾唇笑笑,随手拿起桌上的帕子轻轻擦了擦沾染在她颊上的墨汁跟颜料。
忽然想起他刚进门时看到她快速的藏起了什么东西,他扬扬唇。
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他从矮几低下拿出被她藏着的画卷背过身去悄然展开。
展开一半之际,男人那对好看的剑眉微蹙,细长凤眸半眯着,眸底裹着光亮。
画上画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妙龄女子,是她的自画像无疑了。
栩栩如生的画工令人咂舌,当他看到第一眼便被惊艳到了。
继续朝下展开。
画上的她右手含胸,左手牵着一根遛狗绳,再朝下看去
他单手扶额,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她竟画了一个人头狗身的他!
没看错,确实是人头狗身的他。
白毛土狗的身子画得肥硕,他的五官被她活灵活现的画下来,嘴里还叼着一根大骨头,天衣无缝的拼接在那肥硕的狗身子上,毫无违和感。
“我的画!”苏夕拿帕子擦嘴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他正在偷看她的杰作,连忙伸手去抢,“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动别人的东西啊,快还给我。”
他将画卷起来高举过头顶:“归朕了。”
苏夕的手扑了个空,随即心虚的讨好一笑:“皇上若是想要的话,我一会儿重新画一幅给你。”
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再画一幅也不是不可以。”
他将手中的画卷捏在掌心,起身走去她的软榻旁:“正好今日稍有空,夕夕现在就画吧。”
抬脚上榻,他单手撑头侧卧着,摆出了一个魅惑无比的姿势来。
苏夕木着脸咽了一口口水。
这男人还真是自觉啊!“不愿画?”见她迟迟未有所动,他扬了扬捏在手中的画卷,“嗯?”
那个音节跟动作,都似带威胁,却又让人就那么心甘情愿的被他所左右。
苏夕硬着头皮收拾了一下桌子,将颜料摆上来,从身旁的柜子里抽出一张空白画铺开。
既然是专程画他,那便不能敷衍。
金芒洒满整个院子,暖意洋洋。
一整个下午,两个人便都在寝殿里呆着未曾出来。
直到张德明壮着胆子叩响门,苏夕正好收完最后一笔。
“画得不错,”君临天下的男人走到矮几旁边垂眸看了一眼,满意勾唇,“送你了。”
“送我?”苏夕一脸懵逼。
不是给他画的吗?干嘛他要送给她啊?
“嗯,送你,”凌君城俯身刮了刮她的鼻子,“想朕的时候便拿出来看看。”
语言跟眼神全都充斥着令人轻而易举就沦陷下去的宠溺。
苏夕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跟着张德明离开了。
她看着画上的他,他勾唇对她浅笑,就连每一跟发丝都很温柔。
大概也因为此时看的是画上的他,不必担心尴尬难为情这个问题,苏夕便杵着下巴肆无忌惮的看着。
越看越入迷,眼神久久都未能收回来。
木杨跟麦穗回来的时候已接近傍晚,苏夕却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直对着那副画卷发呆。
两人很觉悟的没有打扰她,进殿以后又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苏夕因为没有得到接触禁足令的旨意,她也就在清乐宫呆着哪里都不曾去。
其实就算是不被禁足,她也根本就不愿去哪里。
自从留下自己的画像后,凌君城也没再来她的院子,只是每日都会差张德明送来许多她喜欢吃的好东西。
苏夕每日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情便是坐在矮几后面盯着那副画发呆。
麦穗曾提议她将画挂起来,那样的话抬头就能见着他。
她却是不肯,生怕他瞧见以后会取笑她。
也存了一点只给自己看的小心思。
“娘娘,奴婢听说了一件大事!”这日,麦穗慌慌张张进殿,一进来就说了这么句令人心头一紧的话。
苏夕将眼神从画卷上收回来看向她:“什么大事?”
“奴婢听说,”麦穗四下望了一眼,这才快步凑到她跟前,“前两日从后山那口枯井里打捞出来一具尸体!”
闻言,苏夕惊悚的抖了抖肩,“死的是何人?”
“是一个小太监,”麦穗压低声音,“皇上命人彻查,可是最终都未查出来他到底是哪个宫里的。”
“还有这种事?”苏夕不由得蹙了眉,“宫中每一个宫人在内务府都会有记载,那小太监竟然查不出身份,想必并不是宫中的人。”
进宫这么久,虽然尔虞我诈常有,但还没闹出过什么人命。
虽未亲眼见着那人,但她心里已猜到几分,那人便是那日将她哄骗去清潭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