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驻足下来,看了一眼彩儿手中的镯子。
“彩儿,这镯子你喜欢吗?”她轻声问。
彩儿点点头:“这么好的镯子奴婢还是头一次见,不说奴婢喜欢,是个女人都会喜欢!”
“送你了。”弦音神色淡淡。
闻言,彩儿的身子一抖,差点将那对镯子给抖落在地上。
她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小姐,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哪敢”
“贵重的东西自然要配贵重的人,”弦音截住彩儿的话,“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若不是你,我早死了,收下吧。”
“如今咱们再也不似从前那般过得窝囊,这种东西往后不会缺的。”
听到自家小姐这样说,彩儿方不再推辞,欣然收下了。
弦音转身继续朝前走去,神色淡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一袭淡蓝色长裙,腰间点缀几朵小花,没有繁杂饰品点缀,看着清清雅雅的一个人儿,很是赏心悦目。
彩儿走在后面小心翼翼捧着自家主子送的镯子,像是吃了甜蜜饯似的,扬着的唇角始终放不下来。
走出一段距离后,弦音突然驻足下来。
她抬眸朝前看去,眼里印入一抹明黄的身影。
眼波微动,她紧了紧扣在一起的手指福身一礼:“弦音拜见皇上。”
“奴婢拜见皇上!”彩儿一心只看着手中的宝贝,差点没反应过来。
君临天下的男人一身巍峨龙袍加身,身披暖阳从对面走来,张德明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
隔着一段很长的距离,他挑眉看向弦音:“往日见你在贵妃宫里教她刺绣,朕认得你。”
弦音垂下去的眼帘盖住眸低的情绪。
手指微微收紧。
他不记得她了,但是她却永远都记得他。
“弦音很想念贵妃”她的声音落得很轻,就像一阵风就能立马吹散,却又久久回旋在耳畔。
“说起来,朕倒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凌君城面无表情,神色寡淡。
弦音抬眸看他:“皇上想问什么,便问吧,弦音知道的都会如实告知。”
“那些日子你时时都在贵妃宫里,可有见可疑之人进入贵妃的寝宫?”男人半眯眸子,眸低裹着层令人无法看懂的情绪。
弦音道:“弦音只看见贵妃的贴身婢女与侍卫进出那里。”“那个布偶朕有细细看过,做那布偶的人想必十分匆忙,不慎遗漏了点东西在里面,”凌君城的声音鬼魅,“朕查过了,那东西并不是贵妃的。”
闻言,弦音的眼波尾部觉察的动了动。
“弦音一直觉得贵妃是被冤枉的,希望皇上能查出幕后真凶还贵妃清白。”
她眸光坚定,似是为苏夕终于能沉冤得雪而感到欣慰。
凌君城轻抿薄唇,深邃眼眸静静直视弦音片刻。
“朕自然会查出来。”他寡淡的自唇缝中吐出这句话,然后抬脚朝前走去。
凌君城越过弦音身旁时,她感受到了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凛然寒意。
她转身目视那莫清凉身影离开,直至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小姐,皇上刚才看您的眼神怪怪的,他不会是怀疑您吧?”彩儿皱眉道。
弦音收回没有焦距的目光:“皇上有所怀疑也不奇怪,毕竟那些日子我去贵妃宫里去得频繁。”
“可是皇上也不能因此就拿小姐当疑犯看,”彩儿噘嘴,“贵妃以前帮过小姐,小姐您去贵妃宫里教贵妃刺绣也是想报答贵妃的恩情而已。”
“到头来被皇上当坏人,彩儿都替小姐难受,咱们在少卿府时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
弦音看了彩儿一眼:“贵妃被发落至幽落谷有些日子了,皇上现在还在关心那件事,说明皇上的心里一直都未真正放下贵妃。”
“贵妃有这么宠爱她的男人,我很替她高兴,她于我有恩,当时我却爱莫能助,现在唯有希望她能沉冤得雪,即便我被所有人怀疑又何妨?”
“待皇上将真凶查出来,我自然也就清白了。”
一席话她很轻描淡写,完全没有被误会的委屈。
彩儿听后也不再多言。
小姐自小便就是这样的老好人,被人欺负不还手不还口,被人误会也从不为自己辩解什么。
所以才会一直被人当软柿子捏。
唉,只希望小姐往后的日子不似从前那般就好。
走远后的凌君城驻足下脚步。
颀长的身躯负手而立,气质清寒。
他皱眉沉思着什么。
张德明奴相十足的猫着腰,悄然抬眼看了眼自家主子爷。
“皇上,那布偶里面明明什么都没有,您刚才为何要骗幕王妃说那里面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