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与愿违,摆在他面前的,竟是她的尸体
“谁来告诉本王,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红着眼,抬眸看向佛堂里面的人,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前几日她都好端端的!”
一边说着,他将目光直接生冷的投射到凌君城身上。
“派去幕王府的人,难道没告诉你?”凌君城冷冷看着凌渊。
显然,凌渊将这件事,怪到他身上来了。
虽如此,他倒丝毫不在意,即便没有这件事,他跟凌渊之间,也永远不会有和解的一天。
“你都已经幽禁了母后,而我也将兵权全部交给你了,你还要如何?”凌渊缓缓从地上站直身体,步步逼近,“母后做了错事,也受到惩罚了,若你因为她太过偏爱我而记恨,而不满,你大可以对我动手!”
最后那句到嘴的“即便她不是你的生母,也答应父皇将你养在身边,要不然,你连皇族宗室都进不了,谈何当北凌皇帝,”他最终还是隐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母后都未将事实真相公诸天下,他自然是不能说的。
这是母后与父皇之间的约定,母后前半辈子都在讨父皇欢心,她不惜委屈自己,将秘密隐藏在心底,皆是因为深爱着父皇。左右权衡之下,虽然没有说出那句话,但是他在心里面已经认定自己母后的死是凌君城所为。
因为他知道她不是他的生母之后,便就没有打算留她的性命吧,只是明着不好动手,会背上弑母的骂名被世人诟病,所以才暗中杀了她!
“你怎么不说话?”眼见凌君城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的愤怒又增加许多,“如今看到母后的尸体,你满意了是吗?”
凌君城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并不被凌渊所激怒。
若不是父皇有临终遗言,无论如何留凌渊一命,他早就不容他了。
“朕要取谁的性命,不需如此大费周章。”他睁开眼,凛然的眸光直直盯着凌渊。
深邃的眸探不到底,似两道深渊,充斥着无边无际的黑暗。
骤然间,整个永寿宫里都弥漫开某种厚重的阴霾,笼罩在上空的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气氛异常的紧张,让人绷紧心弦。
凌渊垂在袖口中的手紧了紧,他直视凌君城,眼里的不甘全部暴露无疑:“不,你需要,你需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所以你必须要如此大费周章!”
“杀死太后的另有其人,此事与皇上无关,幕王殿下请注意自己的言行。”
身为都察院御史的苏三听不下去了,皱了皱眉,朝前一步。
凌渊这小子,自小就是个暴躁的性子,长大了还是如此!还好,小七看上的不是他。
反观凌君城,就比他笃定内敛许多,谁更有一统江山的气魄,一目了然。
“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寻找真正的凶手,”苏二也站出来,“这人潜入宫中暗杀太后,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幕王与其在这里争吵,还不如好好捋捋太后生前是否与谁结怨?”
“幕王切莫因为私人恩怨而被自己蒙了眼,令凶手逍遥法外。”苏六紧接着接话。
随着几人相继开口,跪在门外的朝臣皆低眉顺心,不敢有人撺掇搓火。
几抹高大巍峨的身躯站在凌君城的身侧,将凌渊的势单力薄衬托得淋漓尽致。
“你们还知道母后是你们的姑母吗?!”凌渊看了看在场的苏家几子,悲愤交加,“母后的死,与你们脱离不了干系!”
他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
这几个人,还有那几个没有在场的,他们六个,是完全倒戈了凌君城!连血脉亲情皆不顾。
还有外面跪着的那些人,其中有一部分曾经得过母后不少的恩惠,如今,却是连替她说一句打抱不平的话都不敢,个个都是些缩头乌龟!
“就是你们合谋杀死的母后,就像上次,你们一起计划了让母后被幽禁一样!”
他目光铮铮的看了看对面站着的几抹身影,始终都不相信,自己的母后是被人蓄意谋杀。
“不起贪恋,不作恶多端,便不会被反噬,公道,自在人心,”凌君城云淡风轻的启唇,“朕会按照北凌皇族仪式厚葬她,也算是了了朕与她之间本就不该有的母子关系,若你有异议,不妨,现在就提出来?”
看向凌渊的眸,散发着清幽冷淡的光。凌渊对视上那极具威慑力的眼神,他知道,若他再闹下去,母后或许连皇家陵园都进不去。
他心里很清楚,凌君城所做的一切,皆是做了最大的让步。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厚葬母后,保全她与整个皇室的颜面,是他留的最后一点仁慈之心。
如此,他怎能回应他说,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