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能想象到怎样悲惨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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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林砚前俩天的地雷&哲析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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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鲁回归倒计时3。摔断腿的当天,夏茨被一个不认识的女官捡回去, 她叫了许多人鱼来, 围着他施展魔法。他的腿上多了层石膏一样的东西, 被迫躺在贝壳里,背靠着高高的海绵枕,下半身动弹不得。
疼倒不疼了, 就是很痒,能够感受到魔法在腿部的皮肤下乱窜, 发挥着治愈功效。
夏茨睡了一觉, 醒来后不知做什么, 无聊了半个小时,最终决定改变局面。
他侧过身,努力够到茶几, 抓到食物和水,还有一块石板和鱼鳞笔。
这两样东西够他打发时间了。
夏茨在石板上乱涂乱画,让无数个圆形交叠在一起, 形成夸张图案。
海洋文具的神奇之处就在于, 墨汁在石板上逗留不久,就会逐渐褪色淡化到不见。因此他可以尽情画, 不用担心手上这几块石板会被消耗干净。
一开始,涂鸦漫无目的。但是没过多久,夏茨就找到自己真正想画的的东西。他画了个椭圆形脑袋, 然后画了个身躯, 再用两条弧线, 把两个图形歪歪扭扭地连接在一起。
这远远不算终结。夏茨给身躯的底部加了四个细细的肢体,然后给每个肢体都画上了五根非常尖的爪子。再下面还有一条尾巴,拖到半路就消失,留下大半截断尾在旁边,跟剩下的图形互相分割开来。
夏茨还不忘修饰一下那张小脸蛋,为其点上眼珠,再来个碗形的嘴巴。
到此,这幅惊世画作差不多快要完成了,就是好像还缺点小装饰。
夏茨端详着它,沉思良久,提笔写了几个字:呀!我的尾巴!
可惜没有颜料,不能给它上色。
如果是黄黄的,应该就更像了。
夏茨正想着,忽然听到房门被打开,下意识就把石板收好,藏到海绵枕后面。
来者是安纳提斯。他紧锁着眉头,进门就直奔夏茨所在的贝壳边。
“你还好吧?”他问,“我听说你身上发生的事了。”
挺好的,就是差点被你妹妹弄死。
夏茨微微一笑,拿出另一块石板,写了‘没什么’。
反正他是想明白了。现在又不能说话,又不能逃跑,还不如运用起仅有的条件,最大限度博取安纳提斯的同情。思及此,夏茨努力让自己的微笑显得更苍白无力一点。
安娜丽丝对他的恶意如此之大,他无从招架,只能当一回小人了。
果不其然,见他这么装作无事人,安纳提斯的眼底闪过心疼。这个人鱼握住他的手,声线中有些许颤抖,“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是…是我太疏忽了,居然放任她对你……”顿了一下,安纳提斯加重了音调,“别担心,我绝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夏茨继续可怜巴巴地写,‘这不是你妹妹的错。要怪就怪我不小心摔下来。’
“嗯。”安纳提斯像是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迅速揭过话题,“你的腿还痛吗?”
夏茨如实地写出自己的感受,‘不痛,就是有点痒。这样的伤势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很快的。”安纳提斯安抚他,“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不想推迟婚礼。但你身为陆地人,体质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没有双腿,对这种情况不是很熟悉,说不准你何时才能彻底痊愈。”
婚礼这个词让夏茨哆嗦了一下。
‘要不还是推迟吧。我估计我没有个三年五年是好不了了。’
安纳提斯的目光从石板移到他脸上,轻笑,“我听说陆地人会有婚前恐惧症,原来是真的。”
夏茨写道,‘这不关恐惧的事。为什么你觉得我愿意跟你结婚?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安纳提斯愣了愣,仿佛征求意见这件事从未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半晌,安纳提斯开口询问他,带了点小心翼翼。
“那么,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不。’
大写加粗的一个字。
安纳提斯的眼神暗了下来,气压随之降低。夏茨切身感到空气变冷了。他颤抖了一下,但却没有退缩。他永远不可能同意跟一条人鱼结婚。
所幸,安纳提斯没有负面的意图,只是倾身上前,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
那种皮肤的湿冷感激得夏茨浑身痉挛了一下。在这个距离内,他可以闻到清淡的盐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舍得陆地上的世界。”安纳提斯轻声道,“我见识过,所以我明白那里的诱惑。但是,红珍珠,你也要明白那里没有你想得那么好。等你适应了海里的生活,就会发现,什么地方都一样,不一样的只是人。陆地人有的东西,我们用别的东西来替代,都不会比他们差。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陆地上获取你所需的东西,然后再回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