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一份感情来得越草率,越从心,或者违心了无数遍还是犟不掉,越经得住时间摧折。
特别对于你这种人。”
这种从不相信口头言语比行动有力的人,
不愿意跌进狼狈,
不肯摔落的人。
赵聿生这个年数以及性子,很难全凭感性地说情了。兴许在和若愚同龄那会儿,明白赤忱是什么,也被和在车里那一掌汗手印,于心里真实且朦胧地烙烫过爱慕,和性的雏形。
然而如今重看,那份怦然心乱的情绪已经无法复刻。
就像前几天若愚好奇的感情观,某人答说,不会信什么一眼万年,是偏向一边走一边拣的涓滴成河。
“无论性格、爱好还是三观,能互补或契合最重要。”
“两个人在一起,当真要决心搭伙过生活,没个相看不厌的维系,根本长久不了。”彼时赵聿生说这话,全然也只是规劝若愚收心,别叫花花心肠误了功课。
若愚回嘴他太教条,谈个感情谈公式化命题,没必要没必要,“我是这么想的,只要有人能让我不忍丢手,又或者无形中降服我甘愿为她涂改本性,做压根不自洽的事情,
我就一定喜欢她到底的。”
那之后的赵聿生,将脑袋扳回课桌前,“写你的作业!”冷冷批了这么一句。
一根烟烧到底,陈子瞻见赵聿生不来也不去,索性帮解禁,“等在这里,是一点用都没的。左右给个准话,你要不要进去?不进去的话倒不如走人。一刻钟的时间,人管保都在吹蜡烛了,酒也喝在兴头上。
回头和追求者金风玉露一相逢……”
后座人用眼刀子截停满嘴跑火车。
“你进去。”随后拉垫背。
陈子瞻愕然,“我才不进!没人这么傻,上赶着扛锅。”
某人冷峻的唬人气势,阴鸷着眉眼,好像烧昏了头,所以意志一团乱麻。
揿灭烟,脚下生风地绕过车头,同陈子瞻交接驾驶座,赶后者去到副驾上。
夜风里浓淡着灯火,赵聿生急急发动车,猛把油门连续跟到底。
漫无目的且丧失理智地兜了几圈后,不知是想起陈子瞻说的野格还是什么旁的导.火.索,总之,冷不丁在路口过红灯又掉头,
一路冲回来处。
随同行埋单出来,温童双脚发软地走到街边时,怀里大大小小的礼物包裹,耳边净是同事的殷勤热络。
“你站着别动,我拦辆车送你回去。”把刘经理一行塞上车,蒋宗旭趔趄折返她边上。温童直觉今晚僭越了数回,许是酒助威的缘故,又或许是来年人力调动在即,某大尾巴狼沉不住了。
她曲曲眉,疏离的口吻,“不必了,我自己回去。”
说着找到打车,手机里,某人最后一条回复意气又冷落,“今晚你不论发生什么,都自行买账。”
她也应得磊落,“我是我自己的,跟你没关系。”
夜风泼下樟树的影子在地上,簌簌地动,折射人不定的心神。
温童负气锁屏的时候,一双大灯暴光就直直扑过来,像张网笼住她。要极为卖力地睁眼,才能逆光辨明,那挡风玻璃后头坐着赵聿生。
蒋宗旭存疑道:“赵总?来干嘛?”
温童无从解释,抑或她将将准备开口,有人就连贯长按着喇叭,不叫她从他身上神。
“卧槽,精神污染!我耳朵聋了算不算工伤啊?”蒋消受无能地埋怨。
才话完,陈子瞻拨通手机,代劳某人发号施令,“行了,今晚你已经功德圆满,早早回家罢。记住,有跳板你想爬,也得先把跳板边上的人认清楚了再。”
“陈总……”
“祖宗,权当饶了我,信不信你不走,有人能在你耳边放一晚上喇叭。”
“……”
蒋宗旭终究狐疑地去了,上车扬长而去的那一刻,那头车里人才算是饶过温童的耳朵。
二人隔着半辆车的距离,会会目光,她原地不动弹,想起这天前前后后、反反复复的委屈与不甘,越发熬得眼酸。
沉浸在情绪波动里,直到不远处下车摔门的动静叫她回神。
赵聿生通身黑衣黑裤,从光那头走向这里。
期间有行人来来梭梭,有自行车叮里当啷地设障,还是很快站定到她跟前,双手落袋,淡淡开口,“不要强撑和自己实力不符的人设。”
“我才没有。”该是酒劲作祟,温童开口的瞬间,徒然掉下一颗泪。她不拿手揩,也就不会叫他见证难堪。
“那么,你说你是自己的,跟我没有关系,为什么回公司第一个念头是找我?”
赵聿生恹恹的抱恙之色,但嗓音还是沉稳极了,一针见血地狙中温童要害。她即刻怔在那里,心脏像晃荡的水瓶,泼泼洒洒,下一秒某人干脆叫它整个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