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鹊本是顺口夸之,此时倒是有些真情实感:“我见你的容貌,比之西子还要胜上三分,并非弄虚作假。”
贵妇人又从袖中取出一块崭新的帕子来,翘着兰花指遮住了脸。
“这……这真是羞煞人也。”
陆极刚从驿馆二楼下来,就看见他的心上人握着自己义妹的手,笑容照亮了整个驿馆。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一刻,侯爷又想起了被各种各样女人戴绿帽的恐惧
妹妹就是单纯的妹妹,不是啥妖艳贱货练鹊一眼便瞧见了陆极, 她朝着陆极挥挥手,道:“侯爷,你妹妹来找你呢!”
谁料还未等陆极说话, 这贵妇人转过身一见到陆极的面, 一张俏脸便血色尽褪。
练鹊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贵妇人。
贵妇人冲练鹊感激地一笑, 勉强站稳了, 声音细如蚊呐:“兄、兄长。”
然后便是久久的沉默。
“小杳。”陆极也礼尚往来地唤了一声, “难为你费心来看我。”
陆杳抖得更厉害了:“哪、哪里的事?兄长来望都, 我、妾……我我自当扫榻相待……”
她说到一半, 就发现自己说得不太妥当。看来是情急之下, 词不达意了。
一双明眸中迅速地染上了水汽,眼尾红红的惹人怜爱。
陆极:“……”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地说道:“看来这些年妹夫将你照顾的不错。”
不然怎么胆量还没有丝毫的进步?
陆杳听了, 眼前一黑。她嫁得是大理寺少卿家的嫡次子,这是她亲生父母去世前给定的娃娃亲。
她的生父是大将军陆证麾下一员猛将,与大理寺少卿是大小一起长大的挚交好友。后来她生父为救大将军殒命战场, 母亲也跟着去了, 陆杳就被大将军陆证认作义女。
因为她本也姓陆,说起来三百年前也是一家。不过当时也只是挂个将军义女的名字。陆杳真正进了将军府生活还是陆极这位少将军挑起大梁后的事。
当时有一股势力盯上陆杳,陆极为保她安全, 这才将人接进府中尽心教养。陆杳的院子自然也就成了将军府中唯一一个有女儿家的院子。
陆极不善言辞, 偏偏陆杳又是个脆弱敏感的心思, 每每见到陆极都像是耗子见到了猫, 一定会被吓得哭晕过去才作罢。
这事说来有趣, 却在当时给尚且年幼的陆杳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其实,对陆极来说未必也不是阴影。
后来陆杳年纪大了,陆极就迅速地送她来望都跟未婚夫成了亲, 这便是皆大欢喜了。大理寺少卿虽然官位不高,但一家都是儒雅端方的读书人,既不会满身杀气,也不会木着脸说不出软话,且陆杳也是个爱吟风弄月的,自然是佳偶。
这次,望都的消息传得那么及时也有陆杳在其中斡旋的原因。
只是……
“侯爷要不站远些?”练鹊无奈地将快要晕倒的陆杳抱起来,顺手掂了掂,“从前我还怀疑侯爷说自个儿身边没女人的话,今日倒是信了几分。”
她说着,心里觉得又好笑又奇怪。这陆极好好的一双眼睛一张嘴,生得也不差,怎么就那么被小姑娘害怕呢?
时隔许久,陆极再次体会到了被柔软的小姑娘害怕的感觉。他倒不觉得失落,因为这样的情况确实是时常发生在他身上的。
更不用说对象是陆杳这个姑娘了。
不过这么久过去了陆杳稚气的模样还是没有丝毫改变,这也说明了她在夫家确实过得很好。
练鹊将人一路抱上了楼,温柔地放在矮榻上,递给她一杯茶。
她这样做完,犹自觉得不够保险,又伸手在陆杳的穴道上点了几下。
陆杳抬头看着这位和自己兄长谈笑风生的女壮士,眼中满是崇拜之情。
在她心里,能与陆极你来我往说话的女人都得是三头六臂的模样。像练鹊这样好看又大胆的她倒是第一次见。
怎么说呢,练鹊给她的感觉十分特别。她就像一阵微风一样不可捉摸却令人忍不住想去探寻更多。
“姑娘是……”她咬了咬唇,“是个男人吗?”
练鹊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会这么想?”
虽然平日里行事不拘了些,但练鹊一张芙蓉面满满的都是江南女子柔婉娇艳的风情,从来也没有被人认成男人过。
陆杳当然知道练鹊看起来就是个女子,可这又如何解释她不怕自己兄长的缘故呢?须知她的兄长,镇守西北时从来都是铁血无情,也没有对人和颜悦色过。怎么会有女人对他这般放肆呢?
陆杳压根就没想过自己兄长和练鹊会有什么暧昧。
练鹊笑笑,状似不经意地说:“这可真是稀奇。你哥哥常夸我好看,夸我有女人味呢。看来都是骗我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