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姜一绿可怜兮兮地朝他抬手,“我被老鼠咬了。”
顺着她的动作目光往下,落在她手肘上,红色的痕迹在她手上格外醒目。
林修白睫毛轻颤,微微皱眉,“老鼠?”
“是啊。我就知道家里肯定还有,但我没想到怎么这么惨就在我房里。”姜一绿语气愤愤。
林修白视线落在她的伤口上没动,声音冷倦,“冲洗了吗?”
“冲了。”
“肥皂水?”
“清水。”
林修白抬头看她,抿唇,“再冲一下,用肥皂水。”
“没有肥皂水啊。”姜一绿看了眼洗手台。
“这个。”林修白拿过旁边的洗手液,“这个也行。”
清洗结束后,姜一绿跟着林修白走到他房间门口,犹豫了下,“我可以进来吗?”
林修白垂眸看她轻嗯了声。
这个房间黑色系为主,冷淡禁欲。
原本是姜无苦的,但后来安秀和姜敏学搬去了教职工宿舍后,姜无苦想住大的就去了主卧室。
房间的格局没有变,林修白的东西很少,但是书很多,墙边的书桌上摆满了各类教材以及游戏设计书,墙角的位置还有画板和不少的丙烯颜料。
姜一绿没多看,找了书桌边的椅子坐下。
林修白拿出碘伏在她身边坐下,嗓音慢哑,抬眸看她,“可能会有点疼。”
姜一绿忍不住害怕皱眉,咬唇“嗯”了声。
屋内灯光垂垂,窗外是淡薄昏暝的月光,氛围寂静的寡调,林修白垂着眼,指尖轻缓,有着错觉般的温柔细致。
姜一绿觉得太安静了痛觉都被放大了一倍,她蜷缩脚趾,还是忍不住轻“嘶”了声。
“很疼?”林修白手停住。
“还好。”姜一绿声音有点干哑,“不是特别疼。”
林修白低头,继续往她伤口上涂抹,但动作又放轻了些。
他话少但姜一绿不是,越疼她就越想说话转移感觉。
“我之前看网上说,像什么被老鼠、猫和狗咬,狂犬病的发作期都特别长,好像有些还有二三十年的,你说我会不会二三十年后突然发作啊,就变成那种不人不鬼的,头发散乱,衣衫褴褛,好可怜的样子,主要是很丑啊。”
“说这种是真的吗,之前好像国外有过,但也不知道真假。”
“林修白,你有看过这个新闻吗?”
“……”
听着她的絮叨,林俢白垂眼,很轻地笑了下。
姜一绿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笑声,有点惊讶地垂眸去看他。
他垂着头上药,一直很安静,发质乌黑,后颈瘦削,一节一节的颈骨分明凸出,又欲又清冷。
姜一绿微微躬身,头低了点,看见了他唇角微翘。
她收回手,笃定又惊讶地说:“林俢白,你笑了!”
这是姜一绿第一次看见他笑,轻的像是没有痕迹,但她看见了。一瞬间她似乎有点明白了古人千金博美人一笑的原因了。
难得啊!
太难得了!
林修白闻言抬头看她,唇角的笑意收了,眼神很淡。
姜一绿盯着他认真看。
他眼睑的形状很好看,看着她时,眼底像是拓下一片错落的影。
“别这样冷冷的,你还是多多笑笑,笑起来更好看。”姜一绿弯唇,冲他扬眉。
林修白喉结微动,顿了下,移开眼,“一会儿还要去打个疫苗。”
“啊,对哦——”一听要打针,姜一绿一下子就萎靡了,塌在椅子上灵魂抽走了。
林修白低头收拾废弃的棉签,“疫控中心要八点才开门,你再去睡会儿吧。”
“不睡了,我现在好清醒了。”姜一绿抬起脚盘在椅子上,“我怕我去睡又被咬醒了。”
他闻言只轻点了下头,还是那副冷然的样子。
“林修白。”姜一绿轻喊他,手肘撑着膝盖,“你困不困呀。”
“不困。”他站起来将东西掷进了垃圾桶,转回身看她,声音有点低,“一会儿我陪你去。”
“陪我去?”姜一绿直起身子,眼睛微微瞪圆,“你一会儿不还得上课吗?”
“可以不上早自习。”他答得简单,像阐述一个事实,但就给人种有底气刻意肆意妄为的感觉。
姜一绿想起了那天在教学楼下的光荣榜,忽然问他,“你有得过第二名吗?”
他像是想了下,“好像没有。”
姜一绿屈膝,下颌放在膝盖上,仰脸睫毛颤动看着他,“你知不知道,这样听起来特别像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