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问:“刚刚那位是谁啊?”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下次见她,记得叫妈。”
*
时间回到这天的早上七点。
程惟知已经困在京州郊外的一幢小楼长达半个多月,与他父亲程闳住在一起。
程闳今早一直坐在他对面。
程惟知今天胃口不错,一杯咖啡一杯橙汁两片培根一片全麦面包都吃完后,还问一边的厨师有没有中式的。
程闳从坐下到儿子吃完,面前的早餐盘一口也没有动。
最后是忍无可忍,猛拍了下桌子,打断了儿子和厨师的交流:“你就没点忏悔的意思吗?家里现在一团乱,你爷爷都快被你气死了。”
“忏悔?我忏悔?”程惟知看了父亲一眼,不忘继续和厨师交代自己要吃的东西,列完了清单才继续和父亲说话,“呵,今天不是我忏悔的日子,而且我也没什么要忏悔的。”
“你是觉得很自豪是吧?会和家里掰手腕了?会和你爷爷说不了?”
程闳不停地碎碎念着:“我当初就不该松口让你出国,看看你学的,一身放荡。整天和傅江森混在一起没个正行,我们这样的家庭,婚事是你能自己随便出去就决定的吗?你爷爷管你点怎么了?一点点不高兴,你就敢把家里的天捅了?”
程惟知在父亲说话的间隙,一直在看手表,时不时地朝门口张望着。
“和你说话呢!你知道不知道程家的规矩了?”
“程家什么规矩呀?”一声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程闳先是惊讶,然后露出笑容,最后却是慌张。
程惟知已经站了起来,把自己座位上的餐具餐盘收拾到一边,把厨师做好的中式早餐和新餐具都布置上,十分狗腿地拉开了座位。
“妈,你快坐,吃早餐了。”
程闳看着儿子的动作,和太太表情,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小兔崽子算计了。
傅任真拿起筷子,夹了口久违的中式酱菜,嚼了几下后问:“姓程的,你准备怎么解释?”
程闳白了一眼在旁边得意洋洋的儿子,说:“老婆,我们当年说好了,儿子的教育听我和父亲的。”
“呵。”傅女士瞪了他一眼,“你这叫教育吗?你这叫□□!还你们程家的规矩呢?我儿子怎么了?哪里不如你了?”
她指指身边的儿子开始数落老公,“专业专业不比你强?”
程惟知暗笑,老爸学校专业国内第一,自己专业世界第一。
“学历学历不比你强?”
老爸硕士他博士。
“家世家世不比你强?”
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不过老爸是京州程家。他可是程家和傅家两家的宝贝。
“就是长相……”傅女士这时两边比较了一下,内心还是觉得老公更对自己胃口,但这时气场不能输,“他长得还比你高两厘米呢!”
“姓程的我告诉你,我现在越想越后悔,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该嫁给你。”
又来了……
连程惟知都同情自家老爸,在外面威风凛凛,可每次碰见傅女士发脾气,除了噤若寒蝉地缩着肩膀听,连个反抗余地都没有。
我这次在国内要有一个月呢,我们现在去申请,冷静期过了就拿离婚证。”
傅女士摔了筷子起身,程闳跟在后面一路追着喊:“夫人,老婆,真真,不是啊,我这也是爸爸逼我的。”
程惟知歪着嘴坐在了刚刚的位置上,老妈一演戏就上头,连粥都没动一口。
他拿干净勺子舀起来慢条斯理地喝着,听见楼上传来了一声关门巨响,知道肯定是老爸又被老妈关在了门外。
程闳回到餐厅时,正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没心没肺地吃着独食。
真叫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没生过他。
“你把你妈招回来干什么?”吵架带外援,儿子这叫不讲武德。
“火上浇油啊。让你和爷爷联手整我。”程惟知放下勺子,找餐巾擦了擦嘴角,“老爸,把这句话好好记着,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坏人姻缘是要遭报应的。”
程惟知上楼去敲了敲门,“妈,能开车送我出去吗?”
傅女士开了门,拿着一个证件袋,带着儿子返回餐厅。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律师,别给我说什么冷静期,我直接起诉你。离婚儿子归我改我姓,以后不用你们程家管。”
*
程惟知是在和叶青买衣服的时候,把故事转述给她的。
叶青总不能穿一身丧服去领证,他们在京州的商场里买了情侣款的白衬衫和牛仔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