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牌记_作者:梁仝(83)

2021-05-02 梁仝

  甚至一度对婚姻恐惧,本来不该这样的。

  梁昭说,“或许我在门第上比不过你,从小,我们家的日子也是马马虎虎温饱以上。但我的父母很幸福很和美,耳濡目染之下,我也一直向往爱情、婚姻和家庭。从未悲观过,直到顾铮让我打脸,好不容易遇到你,想着重振旗鼓新生活吧……又栽了个跟头。”

  而她又有多痛恨失败!天知道,她那么生性要强,眼底揉不得沙的人。

  面前人将她的手攥在掌心,几番摩挲后,认错态度很诚恳,“对不起。”

  “我差的也不是一句对不起。”

  顾岐安徐徐直起身,捉来香槟呷一口,“你当然不差这句对不起,但我有必要拿它当开场白,就像提笔要写作文了,总得起个title。”

  “哦,所以你这篇作文叫《对不起》。”

  某人整理袖口,“要是论文综述也能这么起名该多好。”

  插科打诨下,二人不禁相视一笑。

  这回换他先正经,微微前倾来就她的视线,“其实我来北京也不全是想找你好好沟通,这顶多算因素之一,而直接动机,是想到你要和你的上司出差共处八天。”

  什么鬼?梁昭一脸迷惑,“你说顾铮?他还没到位呀。”或者说她出差就是为了避风头。

  “那我怎么知道呢?”

  说话人一步步诱她走进逻辑局,“所以还是那个道理,你不说,我也不说,我们都没法了解彼此。只会缔结一个串一个、一个比一个深的误会。”

  说着,他坐直自己,又恢复些许傲慢,“梁昭,我没有NTR绿帽癖……”

  啊!说什么东西,梁昭捂他嘴巴喊打住,“也不看看场合,给新人听去了多败兴!”

  顾岐安顺势接抱住她,胳膊自然环上她的腰,“败什么兴!听去也能当婚后反面教材了。”

  “岂止是反面教材,是诅咒。我说你。”梁昭被他按坐在腿上,不乐意,乱动着要下来。

  某人恫吓她,“你应该清楚,在一个生理功能正常的男人腿上动来动去会产生什么后果!”遑论这个男人还斋了好久。

  “我能夹.腿,你不能用手解决?”

  “用什么手?你的我的?”

  二人缠闹间,谁也不服输。到底年龄大的那个先承让,顾岐安固定住她不给动,又抬她下颌朝自己,“我也明白光一句对不起不够证明什么。或者说,在你面前我从来没想过给自己贴金,说自己是什么好人。其实我再普通不过了,有许多瑕疵阴暗面,当初娶你也怀了歹心,利用也好各取所需也罢,我不会洗刷这部分;

  包括之后的车祸,我出国半年,未将接济秦母一事与你通气……

  简言之,如果把婚姻比作剧目的话,我就是拿到什么剧本又没能进入角色。”

  结果这个比喻戳中了梁昭,晨钟暮鼓一般,她发现自己也不遑多让。

  “从而,这次我来找你,是想赶在一切成定数之前挽回什么。人生无排练,不会喊cut,但我们可以把今天看作一个全新的节点或起点。”

  撕不掉的干脆留着,以史为鉴;

  翻过来到下一页,字字落笔都当惜。

  不远处的草坪上,新人携其父母彩排着婚庆流程。新郎先生从岳丈手里接过新娘小姐的时候,后者即刻就哭了,堂下众人或共情或鼓掌。

  梁昭从画面上移回目光,“你的意思是……”

  “试试罢。试着去磨合与经营。”

  “你怎么知道试了就一定行?”

  “不试又怎么知道不行?”某人说,老实讲他们压根不算结婚,就更没有提离婚的说法了。

  离婚离婚,总要结呀。

  顾岐安从兜里掏出那枚鸽子蛋,于沸沸掌声里,归还给她的无名指。继而,托起她的手细细打量,仰头之际,梁昭在他眼底窥见三月的春光,

  也听他说:“难怪这几天看这个戒指都觉得诡异,原来物尽其用,

  在它该在之处才顺眼。”



第32章 -32- 般般入画女儿色

  从婚宴出来, 他们拦了辆出租,一上车她就报了下榻的酒店地址,而他不依, 不容分说地改地点,说去他那里。

  北京的哥太能侃, 眼瞧着二位反贴门神般地不对脸,戏言道:“好家伙!出来旅游还吵架啊?”

  梁昭:“师傅您怎么晓得我们来旅游的?”

  师傅朗笑,“口音啊!”说她口条一听就是南国腔调。

  酒精助兴的缘故,一向包袱亿万吨的梁昭突然好健谈,和师傅聊起来了, 小嘴嘚啵嘚, 什么都说。还叫人家猜她具体哪里人, 师傅一次就中, “上海吧?听你说话就那个调调,错不了!话说回来,热搜看到没?上海香椿卖到九十一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