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机上待了好些个小时,虽说最后半程一直在睡,可也没招架住现在袭来的睡意……
突然,沉默无声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才听见他开口,“我有个爸,你知道吧?”
猝不及防,温瓷睡意被驱散,kiddle“啪嗒”一声掉下来,砸到脸上。
“嘶。”
温瓷倒吸一口凉气,快哭了。
徐时礼听见她的动静,“怎么了?”
她把kiddle怒扔回床头柜上,转眸对着徐时礼放向,“好巧,我也有个爸!”
徐时礼噎住了,默默对着她的放向,“会不会聊天?”
温瓷也在看着他的放向,然而他睡地上,床和地有个角挡住了,温瓷根本看不到他,实际上她是在看着声音的方向。
“就是那个要把你腿打断的人吗?”温瓷问。
突然,传来他的笑声,“你到底听谁说的?”
温瓷:“……林挽姐。”
顿了顿 ,温瓷说,“他对你好吗?”
“谁。”
“你爸。”
“还行吧,他俩很早就离婚了。”
那时还小,所以徐时礼没什么感觉。
听见他这话,温瓷“啊”了一下,语气隐约有些担忧,“所以你不喜欢他?”
这就是你当初不想报送京城的大学的原因吗。
她没能问出口这个问题,这牵涉到两人从未谈及的一些事,比如徐时礼为什么没去心心念念的容大最后去了京都,又比如那一年半里他干什么去了。
徐时礼公寓书房里的东西就大大方方毫不避讳地摆在那,温瓷有一次看见他抽屉有本本子,本子里夹着签证证明还有好几趟去法国的航班票根。
大约时间就在温瓷高三,他大一那会。
高二在容城时,季枚交代她给过徐时礼一个信封。
那信封镶着烫金边的字体,温瓷看了一眼,里头是庆祝在纳斯达克上市的邀请函,具体的温瓷记不大清,那个公司名字看起来也很牛逼……
“所以你不喜欢他?”
大概是从徐时礼口中亲口听见了他父母离婚的事,温瓷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这话里隐约带着点心疼的成分。
徐时礼听出来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有点高兴。
“几岁的时候?”没等到他回答,温瓷又问。
徐时礼回想了一下,“……三四岁那会儿。”
具体记不大清了,徐时礼只知道离婚那会他还没什么印象,甚至没开始记事。
季枚和徐栋家里是世家,季家公司出了问题亟需资金,所以那会儿是商业联姻。但季枚又是书读得有点多的人,哪能受家里人摆弄,自然是不肯的了。
季枚那时候还在国外读研究生,季家是想尽了办法让她同意,最后季家实在撑不住了,徐时礼外婆亲自飞国外去学校里苦口婆心一番,把家里情况和公司资产负债表甩季枚脸上。
最后也是没办法。
季枚再倔也只能同意了。
季家这一代就季枚这一个女儿,再也没有别人了。现实中高门贵家出身的小孩从小就受到教育资源的倾斜又被家里呵护培养,更甚者还被进行挫折教育,基本上是出不了像电视上那种纨绔子弟的。
出于对家里的回馈和与生俱来的责任感,季枚也不能真的放任季家就那样破产清算。
两边做家长的把日子定下,于是很快,两人就结婚了。
两个小辈也承若会好好磨合,保证起码试试。
结婚后有了徐家那边的帮助,季家资金虽然回笼,但季市掌权那几个领导人都是当年季董事长身边的元老,思想迂腐跟不上时代,不肯投入技术也不愿意更新管理理念。
顺时代者昌,逆时代者亡,徐氏不可能源源不断地把资金葬送在一家不大上进的企业,季氏企业没多久也就挂了,季枚也就离婚了。
听完这些,温瓷沉默半晌,犹疑了下才试着开口,“你知道,也不是所有家庭都完满的,就……”
温瓷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就,你明白吧?”
?
徐时礼:“我没明白。”
突然,温瓷听见他笑了一下,那声音从喉咙里出来,低低的,带着哑,很好听。
“温瓷,你是在安慰我吗?”
那么一刻,温瓷觉得徐时礼这个人真的是很神奇。
他总让她觉得两个人好像天生有着某种莫须言明的默契一般,她分明也没说什么,他就get到了。
转来这边上学那段时间是,后来B大再次碰见,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