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勇气去面对闻漫的想法,哪怕没那么负面,哪怕只是非正面的看法……她花了钱、出了力,禁不起如此的对待。
想到这里,田知意连忙伸手关门:“这样,那打扰了,晚安。”
她声音很轻、语速很快地说完了,恨不得如见了光的影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闻漫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快步上前,赶在门彻底阖上前扒住门缝:“等等。”
田知意停下了继续关门,只扭过头不去看他:“我没有话要说了。”
“我还有话要说。”闻漫扒住门不放,“这样说话怪累的。”
他的语气还是一贯的温和,田知意却听出了不容拒绝的坚定。
她第一次感觉到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的力量,纵然她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也难以与之匹敌。
田知意慢慢松开手,靠在门边,将脸朝向屋内。
“说吧。”她小声说着,也不知道闻漫听清了没有。
“对不起。”闻漫说,“我没想让你难堪的。”
田知意感觉眼睛潮潮的,她抹了把脸:“你没做错什么,是我做了件蠢事。”
“一点也不蠢。”
田知意稍稍偏过头,斜瞥了他一眼:“不蠢吗?”
“不蠢。”闻漫依旧这么说。
他的眼里满是真诚,田知意试图去找寻负面的、嘲弄的情绪,所幸并没有找到。
她不再说这事,只是替自己花出去的钱不值:“他们说庙会上的签准,哪知道是这么个骗人的东西。”
一好一坏绑在一起,真亏那摊主想得出来。
“我进省队了。”闻漫突然说。
突然的话题转变让田知意猝不及防:“……什么?”
闻漫深吸口气:“我的意思是,上签挺准的,我进省队了。”
“呃……”
田知意呆了呆:“……什么时候的事?”
“第二节晚自习结束的时候,老师跟我说的。”
“真的吗?有这么巧?”田知意有些不可置信。
闻漫目光闪烁,迟疑片刻才用力地点头:“嗯,真的。”
田知意下意识在心里算了算时间。
……好像是在求签之后?
这么说……是准的?
应验得是不是有些快?
她想起摊主的话,说这签是问运的,不是问事的。
这是不是说明,她真的把好运送给闻漫了?
心里有了些正念,田知意终于放下心来:“还好没被骗。”
她倚着门框,神情终于闲散下来。
“你把下签留给了自己……不怕真的应验吗?”闻漫轻轻地问。
“我已经在谷底了,能再烂到哪里去呢?况且……”
田知意摊开她留下的那张签纸,低声读着上面的诗文:“……老人求得灵签去,不如守旧待时来。它让我待时来呢,多好,我正好不想折腾。”
守着过去坐等转运,她实在想不到比这更轻松更惬意的好事了。
只是她眼里没有半点遇到好事的欣喜,只有无尽的怅惘。
闻漫拢了拢掌心,犹豫片刻,轻轻握住了她的右手:“我的好运分你一半。”
田知意被这突然的温热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缩手,却被他的掌心裹得紧紧。
她垂眼看着交叠的双手,轻轻地叹了口气,左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不要,留着你的好运,我想看你拿CMO的奖牌。”
“那你呢?”
“摊主说了,下签是警告,历来听了警告的,坏事都会变好事。”她喃喃着,“……会变好的。”
“会好的。”闻漫应和着。
田知意站直身,不动声色地将右手从他掌中抽离:“时间不早了。”
闻漫看着空落落的掌心,只是点头:“嗯……该回去休息了。”
“闻漫。”田知意低声唤他,“一定要拿奖牌啊。”
“我会的。”
“你进营前一天来找我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田知意冲他神秘地笑笑,“所以一定要来找我。”
说完,她轻轻关上了门。
第二天,田知意收到父亲的消息,说这周家里有事,让她周六下午自己坐车回家。
还提醒她抓紧些出门,晚餐前务必要到。
田知意想不出这时候家里能有什么事,不过最近天气转凉,她过冬的衣服还留在家里,下次回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如这次一起拿了。
周六上午考完试,田知意简单吃过午饭,便拎着她的行李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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