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乐此不疲地跟程澍礼分享学校里的事,程澍礼蹲在厨房里,将拌好的狗粮均匀分进六只大小颜色一致的狗盆里,看着一二三四五六呼哧进食的憨态,勾了勾唇,他边看小狗吃饭,边问棠又又:“下雨不能上体育课,孩子们不会骂你?”
棠又又“呵”一声,满脸自豪:“光秃秃的草地有什么好玩的,下雨之后草地上会长出很多小花,孩子们拿来编花环才好玩呢。”
说完,她眼睛一转,想要继续分享另一件事,程澍礼突然打断她:“稍等一下。”
然后他径直走向书桌。
程澍礼突然想起学生的报告中有个重大错误,责任心驱使他赶紧打开电脑编辑修改意见,第一时间发了过去。
学生的回复也很迅速,并提出了几个疑惑,程澍礼耐心细致地逐一解答,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在屏幕中穿梭,直到最后一节线香缓缓燃尽,他也再没有回头。
棠又又的魂体穿过红色易拉罐,留下一声遗憾的轻叹,和同样没吃过瘾的一二三四五六干瞪着眼。
等程澍礼终于想起来时,棠又又已经走了,他本想趁着今晚跟她谈谈投资商的事情,看来只能接下来几天找个机会了。
可接下来几天的程澍礼实在是太忙了。
长达几年的气象数据等着他处理分析,后面几天棠又又来时,他都专注在各式各样的气象绘图,线香已经提前点好,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然而程澍礼实在没空跟她一起吃饭,一整晚也和她说不上三句话,有几次他捧着书籍从餐桌前走过,棠又又想
开口,也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屋内的键盘声不绝于耳,棠又又独自吃饭,吃了没两口觉得没什么味道,直接放下筷子逗狗去了。
直到投资商来的前一天,程澍礼还在校对数据,突然窗外一阵急风骤雨,棠又又破窗而入,她冲到程澍礼身边兴致勃勃地问:“程澍礼!你去过潮汕吗!就是那个有好多好吃东西的潮汕。”
“没有。”程澍礼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接着迅速回到电脑,“学校最近开了美食课?”
“当然不是!”
棠又又的声音里充满了活力与好奇,她在吊脚楼空旷的厅堂中央轻盈地转了几圈:“五年级的虎子说暑假要去潮汕找他爸妈,他说那里可好玩了,有种特别大的狮子,叫醒狮,蹦起来能有两层楼那么高!我以前只知道狮子跑起来很快,原来它们还能蹦那么高!程澍礼,你说......”
又是一顿铃声打断棠又又,程澍礼边接边站起来,拿了一罐可乐放到她旁边的餐桌,歉意地笑了下,接着又坐回去,全神贯注地同对面交谈。
“吴教授,这么晚打扰您不好意思。你发给我的资料我看了,这个论文时间有点久,而且也不是北极冷涡的针对性研究,内容太边缘了,不知道您的科研组这边有没有最新的数据?”
程澍礼的侧脸此刻极度专注,他一边与电话里的吴教授深入讨论,一边迅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关键信息,完全没听见身后棠又又的话。
棠又又站在原地,兴致从头到脚的一寸寸冷却,只剩下无尽的失落,整个吊脚楼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她默默飘到平时的位置坐下。
桌上饭菜比往日丰盛许多,好似是特意准备的,线香也早已点好,细烟悠悠飘起,但是棠又又毫无食欲,她双手托腮,目光空洞地投向那个沉浸在工作中的人。
墙上的钟表转了一圈半,程澍礼打了很多个电话,有学生的,教授的,也有老金的,他很忐忑,要一再跟程澍礼确认明天的接待事项。
程澍礼仿佛被卷入一个繁忙的漩涡当中,以至于完全忽略了身后静静坐着、已等待许久的棠又又。
时间拖的越久,棠又又那股格格不入的感觉越强烈,这是从程澍礼忙碌的第一天开始就有的,层层交叠地令她不能忽视。
不知又过了多久,程澍礼从忙碌中脱身片刻:“棠又又。”
“啊!”棠又又回过神,她迅速坐直身子,眼里重新焕发出期待的光芒,“你忙完啦!那你快跟我讲讲那个醒狮的事情,我......”
“棠又又。”程澍礼打断她,他仍旧端坐在书桌前,微微侧过半边身体,刚要开口忽然注意桌上原封不动的饭菜,眸光关切地问:“怎么不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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