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起头时,又看见那张从第一面起就吸引她的面孔。梁宛半蹲在床沿,看着他。
光影分割他的面庞,一半藏匿在阴影中。
良久她笑了笑,开玩笑似的对自己说眼光不错。
他样貌好,性格也不坏,头脑也聪明,很优秀的基因。
有一瞬,她有亲吻他的冲动。
但梁宛不会那么做。
理智勒住了她冲动的身体。
梁宛起身,遏制住咳嗽的欲望,轻轻拖动行李到门口,再关上房门,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停留。
头也不回地穿越凌晨寂静的走廊。
昏暗的房间内,床头灯陡然亮起。
周沥坐起身戴上眼镜,视线冷冷掠过一千克朗,拿起便利贴。
她的字娟秀有劲,用德语写着:
Es tut mir leid.
片刻之后,字连同纸被一起揉碎扔进了垃圾桶。
第15章 015
“Denise, 我知道你身体不舒服,但是既然来上班了,必须打起精神。”徐菲林今天第二次提醒梁宛, 笔帽在会议桌上敲了敲。
从挪威回来后第二天,梁宛就顶着堵塞的鼻子和几乎失去声音的嗓子开始上班,大脑嗡嗡的, 时常对一些话反应不过来。
梁宛的状态比在挪威的最后一天更差。
拖着未痊愈的身体坐长途飞机是她这辈子不想再经历的事。
航班起初因为天气原因延误三小时,一夜没睡的她在机场椅子上忍不住打瞌睡,等到登机时, 她的脖子落枕了,疼痛难忍,只能一直侧着。
飞机上,她身边是一位体味颇重的男士。梁宛并非不尊重人,只是那种味道混合着古龙水的香气,让本就头晕的她更想呕吐。
好在第一程的时间并不算长。在中转机场的洗手间内,她看见镜子里眼眶通红, 满眼迷离的自己。
真是狼狈。
这算什么?做坏事的报应吗。
从洗手间出来后, 梁宛才后知后觉这趟的中转站是慕尼黑。
Lee长居的地方。
购买机票时,慕尼黑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地名,现在却好像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意义。
慕尼黑飞往北京的班机上,头疼伴随着一夜未睡的胸口疼开始反噬。梁宛用两团纸塞住鼻子,带上口罩, 眼睛却还是痒到睁不开。不仅如此, 因为忘记提前值机, 梁宛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靠过道的位置, 总好过在中间当夹心饼干。但每一次好不容易入睡后,坐在里面的人便要去洗手间, 她不得不起身让出位置。
本就浅眠的她更是睡不着,不断的惊醒折磨得她精神脆弱。长途飞行时,经济舱的空间显得格外残酷。航程刚过半,梁宛的腰就已经疼得令她崩溃。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仿佛被拳击手打了一遍。
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回到家后,梁宛强忍着猝死的风险冲了一个澡,只将行李丢在客厅后便倒头就睡。
她几乎睡死过去了。
但这一觉没能让她的精神与身体缓过来,七小时后,她就顶着黑眼圈和速率过快的心脏返回公司。
午休时,梁宛还举着筷子,眼睛就已经闭上了,头耷拉着就快掉进外卖盒里。
陈彦及时出现捞了她一把。
“宛姐,你怎么困成这样?”
梁宛惺忪睁开眼,向他道了声谢,摸着自己不太舒服的心口,迷迷糊糊地吃了口白饭。
“没睡够。”
“挪威怎么样?看到极光了吗?我之前在爱尔兰的时候也见过一次极光,大自然真神奇。”
梁宛沉重的脑袋点了点,“看到了。”
她有意不去想太细节的部分,只敷衍了事地回答。为堵住这个好奇小子的嘴,她弯腰从袋子里翻出纪念品,都是她最后一天在机场购入的。
“送你的。”
陈彦的反应总是夸张,大声哇了一下,“姆明!”
不论是送给谁的纪念品,梁宛都统一购买了Moomin姆明的周边。一方面是她喜欢姆明,觉得可爱,另一方面则纯粹是图个方便。年轻人普遍不会拒绝可爱的文创周边,以防万一,梁宛还给每人买了一袋咖啡豆。为此梁宛还额外支付了行李超重费。从奥斯陆回国的路程对她来说堪称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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