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住庄少洲的脖子,像一只小狗伏在他怀里,断断续续说了好多,庄少洲只能听清一半,她嗓音本来就不是清脆而明亮的调子,而是低婉而靡靡的,像老式黑胶唱片机里流出贝多芬的月光曲。
听不清是因为她含含糊糊地说,庄少洲有些心不在焉,想着该怎么把她抱去洗澡,直到两个字,无比清晰地从怀里的女人口中传出来,他松弛的身体蓦然一震。
“阿驰……抱歉……”
庄少洲背脊紧绷着,有些迟缓地垂下眼,看怀里的陈薇奇。她安静地伏着,睫毛如蝴蝶停留在她的眼上,像一束被他拢在臂弯的玫瑰花。
月光照着她美艳的脸,今夜没有哪一朵玫瑰能美过她。
庄少洲表情狰了下,那一抹冷戾流逝地飞快,只剩下平静。
陈薇奇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呼吸着那股冷冽的佛手柑,这不是周霁驰身上的味道,她清楚,这是庄少洲的。
她近乎失魂落魄地呓语,“……抱歉。”
她喜欢上别人了,从今往后,她要喜欢别人了。
陈薇奇忽然紧紧抱住庄少洲,眼泪蹭在他胸前的衬衫上,只是这个怀抱没有回应,只是她一个人紧紧地抱。
她很抱歉,抱歉曾经那么多年的感情被短短的四个月就冲淡了,这听上去真的很不可思议。
她只是不敢承认,她可能喜欢上庄少洲了。喜欢是单程线,一旦射出就不会再回头,一旦停止,就不会再继续。
她已经彻底停止了对周霁驰的喜欢,她坐上了抵达庄少洲的单程线。不论结果是什么,她踏上了这趟车。
她现在想要的是庄少洲。
庄少洲气息紊乱,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他现在想把陈薇奇环抱住他的手拨开,可到底没这样做,只是掐住她的下巴,不让她继续埋在他胸口。
要她看着他。
他冷酷地盯着陈薇奇,指腹很粗暴地蹂躏她的唇瓣,语气低沉:“你知道我是谁吗,陈薇奇。你在抱着谁?”
陈薇奇被弄得很痛,一睁开眼就对上那道浓烈如有实质的目光,很冰冷。
“你在抱着谁?”
庄少洲的手掌滑下去,环住她纤细脆弱的颈项,轻微拢紧,就能掐住,能掐到她彻底清醒,不再说醉话。
手背凸起青筋,很狰狞,但力道非常克制,没有丝毫弄痛她。
陈薇奇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重新闭上眼,有些疲惫地靠回去,“庄少洲。”
她知道这个怀抱是庄少洲的,只有庄少洲有。
庄少洲感觉人都混乱了,被她弄得七零八碎。为什么要对周霁驰说对不起,她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周霁驰,难不成是对他说了一句在乎,就要潜意识中对她心中的那个人说抱歉?
她的心是完全给了其他人,分一小块给他,都要说对不起?
庄少洲这辈子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他顺风顺水一辈子,头一遭被情爱绊住了脚,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又克制不下这股怒意,只能翻身把陈薇奇压住,发狠地吻上她的唇。
手指很粗暴地把裙摆卷起来,探进去,勾出满手的晶莹,他又气又怒又不知道该如何对她,只能把手掌整个地从她脸上擦过。
第46章 最后一夜 上膛的声音
陈薇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一秒还在温暖的窝里晕乎着,下一秒就被掀翻在一个冰凉的地方。
露台沙发是类似牛皮的防水材质,冷得她打着颤,蝴蝶骨像是被一把冰刀刮了下。
庄少洲咬她丰盈的唇瓣,那唇上残留的口红全部晕开来,陈薇奇吃痛,去推他。于是他恶劣地把手上的液体蹭了她满脸,额头上,眼皮上,鼻尖,还有唇瓣,全部都是。
“我脸上…是什么……不舒服……”
这种胡乱的气味令陈薇奇很茫然,花不像花,食物不像食物,唇瓣被他咬肿了,她像小狗舔舐伤口一样舔着疼痛的唇瓣,醉醺醺的眼里全是茫然,她要伸手去擦,被庄少洲捆住手腕。
男人突然变化,她同样无措,不懂发生了什么。
庄少洲沉冷地盯着她,和她认识以来,他从未用有过这样骇人的眼神,心底涌起破坏欲又克制下去。他一腔愠怒不知道该如何消化,憋闷在胸口,气息都渐渐发沉。
她喝醉了,她根本不懂自己做了什么,他就是冲她生气,她也不懂,完全就是鸡同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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