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他在看电视听不到,”说着又动起手,可边宇嫌他碍着自己化妆怎么也不松口,他只能悻悻跌回床角,怪天怪地怪起家里的母老虎来,“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是有心想好好照顾你和儿子巴不得我们一家三口天天住一块,可你现在也看到了家里那个母大虫不好对付,你就说这回,就因为我往你这里多跑了几趟马上就被发现,回家搞不好跟我怎么闹,我真是头痛死。”
边宇哪管得了他头不头痛,最要紧的是赶紧逼他松个口免得回去枕头风一吹他们母子二人就得卷铺盖睡大街,“那你就忍心看着我们娘俩任人欺负,你别忘了当初答应过什么,你说要让君扬上最好的学校考名牌大学,让我过上富太太的日子出门就有大奔坐,现在都多少年了,名牌大学和大奔没看着倒要让人扫地出门了。”
曹贵生过来找边宇一是为了和她办事顺道看看儿子,二嘛则是为了躲清静免得在家跟于玫面红耳赤怒目相对,此时难免觉得碎碎念的边宇有些扫兴但好歹有美色做底,再厌烦的情绪也能抵消大半。
“我几时骗过你,大学和大奔都是迟早的事,你不要急。她这个人我了解,脾气大是真的其实坏不到哪去,等过阵子想开就好了。”他说:“要是实在不行,你就跟儿子出去躲一阵,她找不到嘛自然就消停了,没多大事,有我在放心吧。”
边宇以为搬走只是随口说说,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却不知再浓烈的情感与缠绵在现实面前毫无胜算,再一次——她败给了人性。跟十八岁不同的是面对抛弃和绝望处境她更为镇定,与其说是镇定,不如说是麻木。
“你想让我跟儿子搬到哪里去?”白净的脸略施粉黛,口红因为涂抹的时间过久有些褪色她也懒得补,波浪卷发被她用珍珠发夹夹在脑后,没有高跟鞋没有裹身短裙,显得整个人颜色较平日里淡了许多,揭开时髦女郎的面纱之后与她真实年纪更为吻合。
曹贵生心中不舍但七寸被于玫拿捏的死死,两人合伙做生意这么多年一直是他在外负责接洽应酬谈合同她在公司里面管生产管人事财务,时间长了难免有矛盾和争吵真到关键时刻两个人就是秤跟砣谁也离不开谁。
没办法他暂时只能想出这么个折中的方式既求得太平又能护住母子二人,“我在应宝县还有套房子,是之前有个饭店老板拿不出钱抵给我的,地方不是很大也值不了几个钱,但正因为它不值钱所以于玫从没上过心,房子一直空着没人住她每天事情多得要死绝对想不到那儿去,你和儿子肯定安全。”
边宇自小在农村长大,农村的小孩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与土地,农具,猪牛等一切代表着贫穷和肮脏的事物打交道,在木床上出生,田野边长大,山间地头摸爬滚打。环境使然被迫学会了砍柴烧饭割草喂猪,但没人知道她打心底对这一切厌恶透顶,这也是她当初丢弃学业来平市出没各类饭馆茶楼的主要原因,哪怕是在茶楼里从早忙到晚,连续站十来个小时吃饭喝水都得见缝插针她也不要回到那片闭塞贫瘠的土地上去。
她漂亮,机灵,聪明,当无意间听到曾经那个把自己哄骗上床又因为她天真不懂男女之事只顾着自己爽连保护措施都懒得做的男人闯出名堂发了家,她躺在工厂集体宿舍的木板床上绞尽脑汁,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反复推敲揣测,大费周章甚至还冒着被人报警殴打的风险厚着脸皮把送出去的儿子要回来。
费尽心思得来的富贵生活在这一刻被宣告美梦幻灭,霎时犹如从云端跌落,弯曲泞泥的道路尽头破旧不堪的茅草房远远向她招手。从上到下每一根发丝和细胞都强烈发出抗拒的呼喊和嘶叫,可偏偏她最没这个资格。
痛苦哀怨和满腔的恨意呼之欲出,被她狠狠压下去,嘴里泛出酸苦,“我一个大人吃住差点没什么的,就是担心儿子,这两年他性格越来越孤僻不爱说话也不搭理人,老师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说他上课注意力不集中,作业不交考试试卷不写。现在突然换环境,还是个更偏的,生活条件不说老师肯定不如市里,这样下去不要说大学高中考不考得上都难说。”
说到这个曹贵生就来气,边扬虽然不是他第一个孩子却是头一个儿子,当年边宇辗转联系上他提起还有个儿子时他也心生怀疑过,但她在电话里信誓旦旦甚至拿自己和全家人的性命起誓,加上出生日期时间都对得上,他才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出来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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