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乌公子慢用?她满面疑惑地端着托盘转身,有人一把抢走托盘,拉着她到桌前坐定。
「……」原来他醒了,故意不出声是什么意思?欺负她看不见吗?
「你很惯假装看得见?」一开口就像在质问什么。
「骗得过去就骗,省得旁人问东问西的;若是被发现,我也无所谓。」她随口答着,跟着又道:「大娘说,这几天都是乌公子在照顾我的,这跟四公子昨晚说的话,有些出入呢。」
白冬蕴一脸平静,声音也很平静,道:「乡野村妇的话,你也不必太认真。」他帮她舀一碗野菜粥,拉着她的手贴上粥碗。「你将就点先喝这个,路上我再帮你买馒头。」
她脸颊微红,轻道:「别说得好像我只要有馒头,就什么都好似的。」
他没有应声,帮自己舀了一碗,一口气喝掉一大半。
她听着他的动作,暗自羡慕他的好胃口,嘴里说道:「这些天来,真是谢谢你了。」两手捧着粥碗,实在不是很想喝。
「你这一声谢,听起来真敷衍。」他忽然抢过她的碗,豌沿抵在她嘴边,冷道:「你是要自己喝,还是我帮你灌?由我帮你灌食,可不保证不会呛死你。」
这人,真是那大娘口中那个「她一天不醒,就无法入睡」的乌公子吗?是那大娘眼睛有问题看错了吧!她微往后仰,很坚决地抢回碗自己喝。
白冬蕴见她乖乖喝粥了,才又帮自己再添一碗,一口喝光。
「我以为你累坏了,想让你多睡一点。」绝对不是故意不叫醒他。
他瞪她。
「等我送你回到白庄,要我睡多久都行。」
她闷闷地再喝一口粥,听见他走离桌子,然后她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
这么大刺刺地在她身边换衣服,就不怕她说看不见是骗他的吗?她专注闻着粥香,不让声音促使她在黑暗里胡思乱想,总觉得经过昨天晚上,他对她的态度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说话的口气更差了,还会对她动手动脚的?
对了,先前除了替她把脉之外,他绝不会主动碰她,连她要帮他包扎背上伤口,他还扭扭捏捏的,一直叫她把眼睛蒙上。
现在他这么大方,是不是他背痛到全身都不对劲了?
「你很想要我喂你是吗?」偏冷又不耐烦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没有没有……」她吓一跳,赶紧捧起碗,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光,她也不过是分神想点事,不用这么吓她吧!
「再喝一碗?」
「不要了,我不饿。」她把空碗轻轻往前推,充分表现不想再喝的决心。
她又听见奇怪的。向声,忍不住问道:「四公子,你在忙什么?」
他没有回答,迳自道:「你站起来,往后转。」
这又是在做什么?她才迟疑了下,那个没耐心的男人一把扶起她,一手搭在她肩上逼她转身,她愣愣地任凭摆布,随即感到某个软软暖暖的东西罩在她头上,跟着,另一个软软暖暖的东西披在她肩上。
这是……软帽和披肩吧?没事把她的头脸遮起来做什么?
「这些是我向大娘买来的,质料不算太好,你就凑合着用吧。」他说。
若是跟白庄比,这种小户人家用的衣料自然不算好,但和她的旧衣相比,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她伸手摸摸披风,有点厚,但绝对够保暖,她想像这东西披在自己身上的怪模样,又听见他说道:「中秋过后,天气转凉,你的身子再也受不了一丝损害了,能多穿一件挡风就多穿吧!要不是为了收买这一家子人,把我身上银两用得差不多了,我还真想雇一辆马车,让你回家的路轻松一点。」白冬蕴说得理所当然,但这帽缘极低,几乎盖住她整张脸了,虽然现在她是看不见,可一般情形下,总要留个缝让她看路吧?
她勉强压下心里的疑惑,应道:「只是走几天路,我想,没什么大问题的,那大娘是好心人,四公子何必花心思收买他们?」
「我天性多疑,连自家人都不能尽信了,何况是才认识不久的陌生人,至少得放个饵食吸引他们的注意,省得他们恶念一起,趁我虚弱谋财害命。」并不是施了恩就不会被反咬,但,被反咬的机率总是小了点。
她想起自己正是被最信赖的「自家人」下毒了,心情极为复杂,却仍是忍不住说道:「白庄主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人。」她宁愿相信,她爹还是很疼她的。
「你这么夸他,我听了实在高兴。」他嘴里这么说,晤气却是死硬平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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