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对「人」存有任何留恋。
垂首睇向自己毫无血色的惨白双手。这些年来与秋彼岸相依的生活,早就改变了她那天真的想法。
毕竟,在生死关头前,哀求是没有用的,眼泪也是没有意义的,一切只能靠自己,不会有任何援手。
至少,在秋姐姐回来之前,不能出任何差错……
啪!
一阵细微的破裂声惊触了出神的她。
猛一瞪眼,只见「匡啷」一阵巨响,眼前高大的人形雪晶顿时破碎四散,从中挣脱而出的男子,则是若无其事地吁了口气。
若冰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怎么会……
伸手拨落身上的残余碎冰,龙耀矾抬头回望一脸呆滞的她,无奈莞尔。
「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你的反应还真是激烈呢。」
要不是他及时将内力催发出体外包覆形成隔绝,想破冰而出不知还得花上多少时间呢。
环顾了下四周令人叹为观止的冰封景象,他遂将目光放回她身上重新打量。
「话说回来,你……是雪族后裔吗?」
此番交手,对于她拥有操纵风雪的能力已是无庸置疑,但雪族该有的雪发蓝眸,她却是一样都没有。
若冰警戒的双眸中微露一丝诧异。
雪族……不知已有多久不曾从人口中听见这个称呼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闻言,龙耀矾微微一笑。
「对了,我似乎还没自我介绍过呢。」他拱手一揖。「在下姓龙,名耀矾,乃双龙堂的现任堂主。」
「双龙堂?」她没听过。
「还有,我并不是你口中的除妖客,我对于夺取山里妖物的性命没兴趣。」他严正声明自己的立场。
不是……吗?
怀疑的目光直瞟向他。反观龙耀矾倒是一副无谓地耸耸肩。
「不过,那只花妖现正身在双龙堂中作客就是了。」
若冰愣了愣。
「……你说什么?」
「那只花妖不知何故身受重伤,正巧遇上我们堂内的大夫路过,因为不忍见她痛苦等死,所以顺手将她捡了回去。」他淡述道。
「秋姐姐……她没事吧?」若冰焦急问道,担忧之情在脸上表露无遗。
姐姐?龙耀矾猛一挑眉。
「她的状况如何我并不清楚,毕竟我现在可是身处北境这端,根本无从得知任何消息。」
事实上,除了重伤一事是听来的以外,其余部份全是他瞎说的。他并不清楚真正的事情经过,孙独行那家伙什么也没告诉他。
「话说回来,至今似乎未曾听闻花妖还有个『妹妹』呢。」
她的发色既不似花妖的红艳,亦不同于雪族的霜白,而是与常人无异的墨黑……不管怎么看,都很难将她跟其他族群扯在一块儿做联想。
「我……」若冰一脸怅然地欲言又止。
眠绯塚因花妖而得名,人人眼中理所当然只看得见艳红的秋彼岸。自从秋姨与霜姨相继逝世后,除了秋姐姐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她,从来不曾存在……
「你总是不愿正面回答我所提出的问题呢。」面对缄默不语的她,龙耀矾不由得提出抗议。
不是立刻转移话题,就是沉默不答,真不公平,他可是有问必答呢。
「……没有回答的必要。」她漠然回应道。
「可若你什么都不说,我又怎能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龙耀矾无奈地双手一摊。「就算想取我性命,好歹也先给个理由,别让我死得不明不白的啊。」
他可不希望刚才的情况再多来个几次,否则就得换孙独行来替他收尸了。
闻言,若冰不屑的眼神斜瞟向他。
「你们人类在对我们赶尽杀绝之前,又曾给过我们什么该死的理由吗?」冰冷的语气中满是浓浓的怨恳。
龙耀矾的脸皮不由得抽搐了下。
「你不也是人吗?」老是一句「人类」就把他划分到不知所谓的另一边,感觉真的很诡异。「在我看来,你跟我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有血有肉的个体,而非那虚无缥缈的存在,不是吗?」
「你不也承认了花妖的存在吗?」她对他的反驳嗤之以鼻。
「那不过是个单纯的称呼而已啊。」他喊冤。
如同孙独行被冠上「毒手神医」的称号一般,「花妖」一词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个别名而已。
「因为不知其身分,所以只能顺着传闻中的称号叫唤,并不代表就是将其归为妖物之流吧。」微顿,他的神色闪过一抹古怪。「当然,除非你承认自己是,那我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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